沒了外人,沈璟之心安理得看著對方跪的謙卑。

眼神似是藏著一縷薄冰,疏離冷淡的拿著手上的墨色玉佩把玩,坐在主位:“先皇在世時,曾經說過,東陽城守軍顧遠端,其貌不揚,深藏若虛,置之關內,安四海太平,置至關外,養虎為患。”

顧遠端眼底暗濤湧動,凝著眸叩首不動。

沈璟之繼續道,眼神裡帶著幾分笑意,摸不清意味:“只是不知道,顧將領,安的可否是朕的天下。”

顧遠端連忙叩地磕頭:“皇上折煞老臣了,新皇登基,天下歸一,四海內外皆是皇上的率土,臣駐守東陽城,保的便是皇城安危,護的便是當今吾皇。”

冠冕堂皇的話音落下,頭頂許久未得到聲響。

屋內一時寧靜的可怕。

顧遠端煎熬半晌之後,起身抬頭。

看向面前坐在主位上,從容不迫,指點江山的二十多歲少年,不再裝傻充愣。

嘆出一口氣道:“皇上這是想要動孟德彰了吧。”

這段時間的局勢動盪他也看出來不少苗頭。

說出這句話,顧遠端似乎又蒼老了幾歲,不得不說,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當時多少人不看好的落魄皇子,短短几年一擊沖天,問鼎至尊。

就說誰不慌吧。

上官家倒是不慌,明太師那老頭也不慌,司馬雲抻亦不慌。

那群老不死的改投明君,偷摸雞賊的不漏一點風聲。

等他們知曉還有個二皇子沈璟之之時,上官家的兵馬已經打進皇城了。

他眼底的疲憊盡顯,開口道:“皇上登基方半年有餘,年前朝堂又剛經波亂,此時實在不適合卸磨殺驢,誅殺將臣,大可靜等兩年新秀群起再…”

說到這裡,他注意到了沈璟之的眼神。

年紀輕輕,比他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要深沉不見底。

顧遠端突然收住了接下來的話,詫異皺眉提出來疑問:“皇上當初要小女入宮之時,就已經想好了今日?”

“顧將領覺得呢?”沈璟之回了幾個字,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顧遠端噤聲,他覺得?他覺得這是個局,專門給他設的局,換他賣命的局,但是他能說嗎?

“皇上今日過來,應該已經做足萬全準備了。”顧遠端道出一句,對方既然找上他,那就已經證明萬事俱備,只差東風。

而且他這個東風,還是可有可無,錦上添花之物。

他再勸,也只能是空費口舌,何況不管怎麼說,對方也算是放過他小女一命。

“皇上想讓臣做什麼,儘管吩咐便是,臣自當遵旨。”

“兩件事。”沈璟之將玉佩攥入手中,眼神倒是沒了剛才的深邃,多了幾分少年天子游刃而解的氣度。

“第一件,朕要孟德彰真正的親信名單。”

即便早又做好了準備,聽見這個請求的時候。

顧遠端還是震驚抬頭,瞳孔放大:“皇上…”

他怎知,孟德彰表面上的親信都只是障眼法。

那人搞的極其隱蔽,連手底下的人都摸不清,到底誰才是孟德彰最重信的心腹。

“他把兵馬撤離京都,不就是為了更方便搞這些。”沈璟之說的十分隨意。

那些人名單他不知,但是當初顧遠端當初跟孟德彰共處一個陣營,自是最為了解。

也沒有過多解釋,直接開口道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過段時間,朕要封嬪,宮女晉封,朝堂上必有爭議,朕要你保持沉默。”

那些人爭議的無非就是自己女兒沒一個宮女位份高。

但是論位份,誰有他顧遠端女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