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南初抬了抬頭,子時?現在這不就快子時了,那小太監也要過來?

外邊的熱鬧已經接近尾聲,等到兩個人到的時候,只能看見落幕時最後的曇花一現了。

蘇南初很快就把月事布的事拋之腦後,路過前邊一處聚集著很多人,兩個人探頭探腦的擠過去。

人群中圍著是一處玩火雜技表演。

那人袒胸露背,一身腱子肉,在觀眾呼聲中,直接大力伸進火盆,瞬間攥住一束火苗,猛地一揮臂,火焰“譁”一下在觀眾面前炸開。

人群中爆發出驚呼,隨之那人口唇微張,猛然一吐,火舌如龍,直衝向龍。

前排觀者不禁後仰,炙熱的溫度襲來,蘇南初連忙往沈璟之身後躲。

躲完之後就是激烈的鼓掌,和一陣喝彩之聲。

蘇南初拉著沈璟之後退,擦一把旁邊耍火花飄過來的灰塵,呸了呸嘴裡飛進來的土:“爺,咱還是離遠點吧,濺我一臉灰。”

雖然戴著面具,但是隻能遮住半拉臉,還有一半呢,也挺怕灰。

沈璟之看著她跑到路邊,掏出來碎銀子買了個帕子,胡亂扶著面具扒著那半邊小臉,那動作跟他剛遇見她時如出一轍。

半點儀態沒有,還十分生猛,看不出來半點女子的柔美矜持,連大街上普通人家的婦人,都要比她端莊不少。

擦完了自己,蘇南初看了看帕子,還不髒,扭頭往男人臉上也蹭蹭:“皇上也擦擦。”

他這麼高,距離火更近,不得沾染的灰更多。

沈璟之臉色更黑了,攥住那作亂的小手:“拿你擦剩下的給朕用,誰給你的膽子?”

蘇南初默默翻個白眼收回手,給他擦就不錯了,挑挑揀揀什麼?

把帕子塞進懷裡,又去其他地方瞧著。

路邊還有說書人,拿著快板再敲:“恰逢新皇登基,少將軍一把鋒劍直擊長空,外鎮外邦,內平朝堂,餘威那是震懾方圓百里,經久不消,老將軍三子馬革裹屍,殺身成仁,如今幼子又豈能屈居下風…”

蘇南初停住腳步,三子,幼子,老將軍,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她又轉腳去等身後的男人,摟住男人胳膊:“爺,他們說的是誰啊?民間也可隨意議論朝廷命官嗎?”

人多的地方得稱爺,蘇南初乖順的聽從吩咐。

沈璟之看著她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模樣冷哼了一聲,端著架子沉聲道:“舅父年紀大了,早些年的子嗣都未留住,上官氏的擔子需要人扛起來。”

“上官堇弱冠之年,若想全權接掌上官家的兵馬,除了軍中反響,朝堂民間,也需要有一些助力。”

所以這些訊息是他縱容,且部分還參與主導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上官堇拉攏民心,獲取民間支援。

至於軍部,上官氏兵馬都是跟著上官家鮮血裡摸爬打滾出來的,對上官堇自然唯命是從。

蘇南初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這不就是引導輿論方向嗎?果然從古至今,這一招從來就沒變過。

不遠處的裴勇過來,似乎有什麼事要說,蘇南初有眼力勁的離遠一些,自己一個人去到處逛著。

路過一處,瞧見一個擺攤算命的。

挺年輕的一個老頭,穿的破破舊舊的,手裡拿著個鈴鐺,旁邊還放著一串佛珠。

他這到底道教,還是佛教?

秉著好奇,蘇南初湊近過去,扔下來一塊碎銀子:“什麼都能算嗎?”

那人聽見動靜,彷彿才剛剛被驚醒,緩了好一會兒,才揉了揉眼睛,把眸子睜開。

把蘇南初嚇了一大跳,她還以為他就是得道高僧那種眯眯眼呢,誰知道睡著了。

現在一睜開,好大一個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