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侯的封地距離最近,卻以收到先皇指令不得離京之由搪塞朕…”

沈璟之目光深沉,卻又不難看出有幾分冷厲,彎起的眸子莫名讓人覺得透著滲人的戾氣。

他們都巴不得看他這個新帝德不配位,引起民生哀道,動亂不停,好低聲下氣,求他們這些老臣大發慈悲,給他“指點迷津”。

“朝臣不賢,若不根除,這樣的事豈不是會越來越多?”那他還讓她扔掉摺子。

看著女人杵著頭,耷拉著腦袋,他收了神色,垂眸又恢復那波瀾不驚的模樣:“上官堇半月前借病,動用國庫的款,從各地購置了種糧,已經暗地趕過去了,一季糧已經趕不上了,若是五月中能夠解決此事,往前就是二季量播種時間,大不了從羽國購置稻粟,找番邦要牛羊,撐過這三月糧食生長之期。”

事到臨頭,總有轉機,正如他曾經對蘇南初說過的一樣,永遠不要盼望著敵人會變少,當自己夠強,自然天下皆臣。

總不能因為有人攪局,就怨天尤人,分不清主次,朝堂上再動亂,那是上位者奪權的事,他一天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該用他自己的方式護好他身後的百姓。

“記住,事要算萬全,一擊不中,便是打草驚蛇。”沈璟之冷著眸叮囑道。

起身坐直了幾分:“該管的朕會管,但不是自不量力,罔顧朝堂,頂著仁義之君的虛名,妄想以卵擊石,用毫無意義的死,博一個後世清明之事,朕不會做。”

“別因為路上的敵人,就忘了自己要去的終點。”

終點是百姓,他要做的亦是達到自己的目的,其他的,他都可以慢慢來。

蘇南初抬頭看向男人,發現男人目光虛晃著,幽深的神色裡只有淡淡的認真。

他不是多話的人,所以他是在藉著此事指點她嗎?

“把摺子扔了,繼續。”沈璟之虛指一瞬,又倚了回去,繼續閉上自己那高貴的眸子。

蘇南初搖搖頭嘆口氣,好吧,她承認她當時罵他太大聲了。

確實把朝政擺到她面前,她也整不明白,大機率也就是被人當槍使的那一個。

:()一路窩囊到中宮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