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開男人,轉頭往裡邊走去。

說心裡不難受是假的,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但是人家是誰,人是皇帝,一國之君。

她是什麼?宮妃,暖床的工具,她還能跟人家置氣不成?

揮了揮面前的煙霧,吹了一口氣,眯著眼睛往裡邊走,摸著鍋爐邊緣蹲下身子,將下邊燃燒著的木柴拿出來。

盛著邊上的水澆過去,呲呲的聲音響過之後,火星漸漸滅了下去。

蘇南初看著燒焦的木頭,拿著一頭往地上蹭了蹭,把燒焦的黑色木屑碾掉。

蹲在地上,蹭了看,看了蹭,玩著那木頭,遲遲沒有起身。

思緒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就想要擺弄木頭。

或許想借著虛假的忙碌,遮擋著自己內心的某些不舒坦,又或許…是心有怨氣,不樂意出去看見某個人。

一遍遍碾著上邊的黑灰,時不時蹲著用腳跺兩下。

她的心緒也隨著木頭越搓越小,越搓越小…

直到一點灰塵也搓不下來,地上已經堆滿了黑灰,她的心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呸…”她把破木頭丟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裙襬。

反正給他做飯又不是本意,無非好不容易出一次宮,藉著無傷大雅之事,瞧瞧男人對她容忍的底線。

現在該荒唐的都荒唐了,玩也玩了,鬧也鬧了,也不差這頓飯了。

最起碼比一年前好了許多不是?

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磨。

想是這麼想,看著鍋裡漸漸熱氣散去的豬肉彪,還是難嚥心口的憋屈,氣得又剁了兩腳地上的破木頭。

男人不知道時候過來的,看見她進去那麼久,直到煙霧漸要散去還不出來,心底大概就已經有了知曉。

又看見她那氣沖沖跺木頭的動作,眯了眯自己那雙眸。

凝了片刻之後,沉口氣挪開視線。

不知道從哪裡撿起來一條木叉子,又從旁邊抓了一把乾草,走上前點燃,動作簡單利落的丟進鍋爐下邊。

撿著旁邊柴火放進去兩把,看見火勢燃起來之後,起身,拍了拍手:“燒吧。”

聲音寡淡平緩,頭也不抬。

說罷之後,就帶著自己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頭也不回走出去。

似乎懶得再看身後一眼。

火焰騰騰而著,很快就散出去一股股煙霧。

白霧籠罩,騰雲駕霧,鍋爐房裡很快就變得同最初一般無二。

若不是地上那灘水,男人像是從來沒來過一樣。

蘇南初被翻湧來的煙霧嗆的咳嗽兩聲,揉了揉鼻子,看看被男人點燃的鍋爐,又看了看那男人的背影。

頓著動作停在原地,直到又一股咳嗽湧上來,她才動起來,揮著煙霧,捂著鼻子。

蹲下身子又拿出來幾塊小木頭將裡邊堵了堵,把火養的更大一些。

然後跑出去將大勺子拿過來,等鍋溫再次上來,刮鍋底的聲音再次叮噹啪啦傳出來。

沈璟之聽著那聲音皺緊眉,頓著茶咽一口壓下火氣,招呼旁邊人:“去守著。”

整天就知道胡鬧,在宮裡胡作非為,出了宮還到處惹是生非。

看見人應下,空著手往那邊走去,他又補了一句:“備上水,別真燃起來。”

說著話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操多了心,抬頭尋著動靜,看見女人那不顧形象的身影正跑來跑去,從外邊大口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跑進去攪和兩下勺子。

然後在憋著一口氣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再次隱忍著額頭抖動挪開視線,抬著手裡的茶,喝下去,順著喉結緩緩滾動滑入胸腔。

絞盡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