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大理寺卿蘇稟謙(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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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堇沒繼續說,眸子時不時看著帳篷越來越深。
…………
大理寺,刑部大牢。
潮溼腐朽的氣息,混合著汗臭和血腥,暗淡的光線從狹窄的小窗透過來。
鞭子的抽打聲,用刑的夾板聲,鐵鏈子的晃動聲,在空曠的大牢裡迴盪。
最裡邊一間,遠遠傳出來一股飯菜的香味,酒香隨著酒杯斟滿催發出來。
“老兄弟,你這幾日怎麼有空天天過來,朝堂上清閒下來了?”
說話的老頭穿著囚衣,端坐在飯菜一側。
司馬雲抻揮揮手,品一口酒香,咂吧兩口:“老糊塗了?現在是皇家狩獵時間,皇上跟著那群大老粗,全去香山了。”
蘇稟謙一愣,這才想起來,天又寒下來了,一年又過去了,搖了搖頭:“真快啊!”
“是啊,十二年了。”司馬雲抻夾塊雞腿,丟蘇稟謙面前碗裡:“來吃肉,現在這刑部歸我管,想吃什麼跟老兄弟說。”
蘇稟謙笑了兩聲,拿過來:“自從你接管了這大理寺,我這肉都長多了不少斤。”
司馬雲抻專心啃著雞叉骨,時不時懟一口酒。
蘇稟謙見狀也不客氣,大口吃著肉,又想起來什麼問道:“聽說你女兒前段時間大婚了,夫婿是上官家現在唯一的獨苗。”
上官家現如今可不同凡響,聽說新皇登基,是當年那個突發惡疾之後,見字不識的二皇子沈璟之。
,!
上官家一躍成為當朝國舅,風光無限。
司馬雲抻“害”了一聲:“現在的皇上英明,這不是怕我落到跟你一樣下場。”
把上官家拉過來給他當後盾,現在他在朝堂上,可是兩條腿的螞蚱,橫著走。
蘇稟謙將酒一飲而盡,啃完肉用身下的稻草擦擦手:“那看來司馬兄弟現在也算的上跟皇親國戚沾上邊了。”
提到這些,司馬雲抻突然擦了擦嘴,看向那看上去比他老上許多的男人,酒勁上頭,有點朦朧:“想當年,人人都說你蘇稟謙,清正廉潔,才高八斗,曠世奇才,而我司馬雲抻,都言,資質有佳,磨鍊不足,此生最高止步四品典客…”
“誰曾想最後,你入了獄,我反倒一路高升。”
對方說著話,眼眶泛著紅,醉意漸漸的浮現:“你說,命運真捉弄人啊。”
蘇稟謙舉著酒杯,搖搖頭:“都是命數。”
只是他入獄不要緊,可憐他的妻女親族,受他拖累。
“你夫人,流放鎮西,我讓人跟過去過。”司馬雲抻紅著眼眶,又猛灌了一口酒:“但是當年我只是掌書記,給大老爺當文書的,沒什麼人脈,派出去的人,一路上顛顛簸簸,沒出滹沱河,便跟丟了。”
“你女兒發配為奴,才幾歲…”司馬雲抻說不出口。
張著嘴頓了半天,悶了一口酒,才繼續道:“先帝宮內密不透風,所有訊息都被封得嚴嚴實實,探不到口風…”
“後來新皇登基,聽說當年發配進宮的大臣遺孀,全被轉到了雜役房,兩個月前,宸太妃薨世,雜役房所有人,殉葬了。”
司馬雲抻握著酒杯的手攥的青筋直崩,坐在都是稻芥的地上。
雷霆雨露皆君恩,生死不過上頭一句話。
沒有往日朝堂的雷厲風行,有的大概只有無能為力跟疲憊。
“蘇稟謙啊蘇稟謙,你說你個老東西能留一條命,多麼不容易。”司馬雲抻掛著紅眼眶感嘆道。
酒精燻的眼睛發燙,蘇稟謙用力眨了眨。
沒什麼用,只得用蒼老的手擦了一把,眼前的視線才清晰,嘆了一口濁氣道:“是我對不住她們,是我連累了她們吶…”
可憐她的女兒,當年不過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