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伺候著的老媽子過來,抱著一盒子首飾:“妾身這裡也沒什麼別的相送,這些珠釵妾身也用不上,貴人拿著,當是妾身賠罪,進了宮,貴人也好拿著這些打點些下人。”

她那個侄女進宮時候,她那個哥哥可給帶了不少東西,誰知道那丫頭也不爭氣…

蘇南初低頭看著對方遞過來的箱子,沒有收,只淡聲低頭道:“皇上給的俸銀夠用。”

林靜宜愣了愣,掛著淚痕的臉上突然慈祥笑了笑:“宮裡不比宮外,要學著打點人脈,俸銀那些哪裡夠,對待下人莫要太吝嗇。”

“妾身瞧著貴人合緣,發自真心想送,並無其他任何其他意思,貴人不必多想。”

人活這一世,最難遇見的莫過於知己。

昏暗的日子裡,有個人站出來對她說幾句體己話,也算是點亮她黯淡無光的前途路。

何況女為悅己者顏,她與丈夫離心,留著這些冰冷的金銀首飾又能給誰瞧,都是一些俗物,身死名利消,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蘇南初把箱子接過來,穩穩放到桌子上,抿唇:“夫人好意,晚輩心領了,只是這些太貴重了。”

“若是夫人真有意賠禮,不如把那邊繡的那對如意扇送給晚輩可好?”

這方夫人也是真性情,就因為她說了幾句話,拿著這一大箱珠寶就送。

這得多少錢啊,多大的事也不能不把錢當錢啊。

如意扇?林靜宜轉頭看過去,視線掃了一圈,穩穩落到那架子上的東西:“你說那把扇子?”

林靜宜難為情解釋道:“那是平樂候夫人當初送的新婚賀禮,恐怕…”

“貴人若是喜歡,妾身可以為貴人再繡一對。”

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做,沒有丈夫,也沒有孩子。

平樂候?燒餅她爹?

蘇南初連忙擺手:“不用,夫人不必勞煩,我也只是瞧著那對扇子跟這屋子格局有些出入,才一眼瞧中了它。”

“宮裡何物都不缺,況且這次我是同皇上一起出來的,實在不宜收下夫人的禮。”

讓沈璟之看見,不得說她貪財,又得嘲諷她見錢眼開。

林靜宜這才反應過來,她還真是糊塗了,宮妃胡亂收了朝廷命婦的禮,這不得留下勾結朝臣的罪名。

連忙致歉:“是妾身思慮不夠妥當。”

“那扇子倒也不是多貴重,只是平樂候夫人以前是妾身閨中好友,還曾經救過妾身一命,她的東西,妾身難免重視一些。”

所以她走到哪裡都帶著這兩把扇子,搬到偏殿也不例外。

林靜宜說著話,也怪不好意思的。

蘇南初只溫和的笑了笑,她非要賠禮,她也就是找個藉口,換個便宜點,有點紀念意義的意思意思得了。

誰知道反而挑了個讓兩個人都尷尬的,這事鬧的。

………

前廳應該是已經議完了事,蘇南初未在林靜宜那邊多做停留,回去的時候直接暢通無阻入了廳內。

沈璟之坐在位置上,只挪著目光掃過來一眼,便問道:“如何?”

蘇南初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中央站著的男人,過去走近湊到沈璟之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璟之笑意欲深,不自覺的斂了幾分眸子。

“皇上要過去瞧瞧嗎?”這方政言也是挺軸的,把那方夫人都逼成那樣了,他就捨不得好好查查?

好歹也是做上二品官的人了。

沈璟之停留了幾秒,起身走下來,對著女人道:“帶路。”

方政言驚呆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又是咋了?

“這…”不會那女人真說了什麼吧?

想著,他也趕緊提著衣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