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次練習結束的顧燼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游上去,而是對同樣在水下的教練姐姐比了個手勢,直直朝著看臺方向的賀文翊游來。

坐在椅子上的賀文翊發現顧燼的靠近,也站起身,走到看臺巨大的玻璃牆旁邊。

顧燼的手搭在玻璃上,停了下來,看著賀文翊。

哪怕顧燼的大半張臉都被裝置擋住,但賀文翊依舊能從朦朧的水波和鏡面裡,清楚看見顧燼那對彎著的眸子裡,流露出的歡喜。

賀文翊隔著玻璃,抬手和顧燼的手心相對,問:

“怎麼了?”

顧燼現在是聽不見賀文翊說話的,只能看口型。

水裡的男人比劃了兩下,笨拙地用雙手比了一個圓不圓、尖不尖的圖案出來。

賀文翊真沒看出來顧燼的手勢是想表達什麼。

而顧燼似乎是又怕賀文翊看不懂,改成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寫寫畫畫。

沒對上電波的賀文翊湊近玻璃,眯著眼睛去記錄顧燼的一筆一劃。

字不僅留不到玻璃上,還是映象的,無形中給賀文翊個不小的難題。

一遍,沒看懂。

兩遍,還沒看懂。

三遍,又又又沒看懂。

被顧燼一番舉動成功激起勝負欲的賀文翊兩隻手都扒在玻璃上,說:

“再來一遍。”

俗話說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

那他都再三了,再四一下怎麼了?

今天就是把顧燼泡暈在水裡,也是要猜出來的。

聽話的顧燼又寫了一遍。

賀文翊拿出了高考時候的專注勁兒,盯著顧燼的手指尖。

短撇、橫、豎鉤、提……

統共三個字,賀文翊的腦袋瓜瘋狂轉動,最後得出了顧燼給自己出的迷題的答案--

我愛你。

得到答案的一瞬間賀文翊就意識到顧燼壓根不是在和他玩什麼腦筋急轉彎。

而是特意游過來跟他表白來了。

賀文翊抬起頭再去看顧燼,發現男人比劃的那個手勢,分明就是一個不太熟練的愛心。

明明是一個影帝,各方面面都很完美。可對他表白起來,卻笨拙的要命,連個愛心都比不好--

還要幼稚地在玻璃上寫字讓他去猜。

反差巨大。

賀文翊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上一秒還沒有什麼表情的青年,下一秒就突然揚起唇角,又欲蓋彌彰地用手背掩住唇角,偏開頭。

就像是一直盼望著開花的水仙一瞬間綻放時的驚豔與漂亮,那笑中和了青年眉目裡的點點清冷,惹人喜愛。

顧燼看到賀文翊又對他笑了,止不住地開心,在玻璃上一遍遍地畫著愛心。

莫名其妙總能被顧燼戳到笑點破功的賀文翊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對水裡歡騰地像魚的顧燼勾了勾手指。

示意人再湊近一點。

顧燼聽話地靠過來,幾乎是用臉貼著玻璃,但因為沒法下沉到最底下,還是要比賀文翊要高出去一些。

他不解地盯著另一頭的賀文翊用肩頭的毛巾仔細地擦著玻璃面。

就在顧燼正想用手畫一個問號的時候,賀文翊突然踮起腳--

隔著玻璃,正正好好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賀文翊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還是有些害羞,他紅著耳朵,落在眼前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的顧燼眼裡,全然是一副盛景。

但是賀文翊卻不帶任何羞意,說:

“我也愛你。”

能看清賀文翊口型的顧燼接收到了賀文翊的表白。

心臟像是被丘位元射中了一箭,恨不得一頭撞破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