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我們今天的行程就算正式結束了,相信大家今天都有在異國他鄉體會到家的味道。”

劉導在一頓普通但絕對不平靜的晚飯之後,毫不掩飾地捧著稿子開始念。

都三天了,都混熟了,裝都不裝了。

賀漣筱在賀文翊疑惑的目光下,揹著手走到劉導旁邊站定,朝自家哥哥狡黠地眨了眨眼。

早有預感的賀文翊只是暗自嘆了口氣,稍顯被動地牽上顧燼不停扒拉著自己胳膊的爪子。

馬上入秋的晚上稍顯涼意,或許是營養不良,氣血虧損,賀文翊的手被風一吹就變得涼冰冰的。

可握住的那隻大手,溫暖到像是剛從暖爐裡拿出來一樣,讓賀文翊感受到輕微的刺痛和酥麻。

他屈了屈手指,算作是顧燼不停摩挲著自己手背的回應。

這點小動作一點都沒藏著掖著,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磕到了”。

片刻,賀文翊抬眼看向身側笑眯眯盯著自己的顧燼,突然問:

“漣筱的事你早知道了?”

聽見賀文翊的質問後,原本還嘻嘻的顧燼瞬間不嘻嘻了。

顧大狗立刻收斂起笑容,舉起三根手指,鄭重地說:

“文翊,我發誓絕對沒有。”

“我是剛才猜的,沒想到真的猜對了。”

“哦。”

賀文翊看上去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移開視線,目視前方。

要不是顧燼知道賀文翊相信自己的話時就是這麼敷衍,他還要提心吊膽一陣兒呢。

“那麼在大家回去休息之前,現在公佈一下明天的行程——”

劉導適時側身,把賀漣筱的位置讓出來,示意所有人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兒。

“那麼就請賀漣筱小姐,為各位嘉賓講解一下吧。”

“咳咳……”

賀漣筱臉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但還是故作正經地握拳咳嗽兩聲,壓低聲音說:

“關於明天的這個安排啊,我想各位早有耳聞……”

賀漣筱一開口就是老幹部味道,得至少當了60年領導才行。

而自從賀漣筱走到劉導身邊就開始大腦宕機、一臉懵逼的範溪如夢初醒般張大了嘴——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指著賀漣筱磕磕巴巴地說:

“我……我——”

“我操!有內鬼!”

她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抓身邊的許梓涵,可就在摸到衣袖,對視的那一瞬間,範溪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習慣性錯誤,像是觸電一樣收回手。

又當即扭頭去看另一邊的遲磐,也不知道是為了掩飾尷尬,還是真的直抒胸臆:

“你們難道都知道她不對勁,最後就只有我一個被矇在鼓裡嗎?!”

遲磐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沒說話,很明顯是察覺到了真相的一角。

與此同時,現場所有人都默默看著範溪,一時間寂靜得可怕。

大家好像是在用集體的沉默告訴範溪——

是的,小笨蛋,只有你什麼都不知道。

“……”

範溪一直驕傲挺直的脊樑又被壓彎了。

一群人裡只有許梓涵猶豫兩秒,主動試探性地拍了拍範溪的後背。

沒想到,一直躲著許梓涵的範溪察覺到對方的觸碰,沒躲,卻也沒說什麼。

可這對許梓涵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鼓勵了,她趕緊把自己想說的話繼續說出去:

“小溪……沒關係的……”

“這不是更能證明你比較單純善良嘛……”

賀文翊聽見之後挑挑眉,一針見血道:

“傻和單純可不是同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