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處於不安定狀態下的顧燼聽到賀文翊的話,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顧燼也是同樣珍惜他們之間的情誼。

不過很明顯,顧燼跟賀文翊所指的,並不完全相同。

顧燼還以為,賀文翊並不會察覺他的那點小心翼翼。

如今被賀文翊直截了當地戳穿,他竟然也有些如釋重負的意味。

顧燼扯出一抹笑容來,對賀文翊說: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顧燼不相信自己是完美的,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是足以迷倒賀文翊的--

所以,他擔心在賀文翊接受他之前,會先厭煩他。

賀文翊的情緒波動很小,做事的邏輯也不同於常人,顧燼只能走一步停一步,反覆確認賀文翊的想法。

萬一哪一步走錯了,他還能有補救的機會。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這話不假。

顧燼一直處於欣喜和折磨的深淵之中,因為賀文翊不經意的動作、不經意的話,變得患得患失。

他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就比如剛剛賀文翊站在範溪和遲煜中間後,他沒有追上去。

顧燼在那一瞬間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過分的黏人和佔有慾,讓文翊覺得不舒服了。

讓文翊討厭自己了。

但是賀文翊並沒有,反而還反過來安慰他。

賀文翊短短几句承諾就讓顧燼一直躁動不安的心安靜了很多。

得了便宜想賣乖的顧燼突然很想知道--

如果自己使小性子了,賀文翊會怎麼做。

“如果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話……”

顧燼垂下眼,似乎是有些委屈。

“你肯定會和我絕交的。”

賀文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燼。

他掃了一眼在旁邊被動吃瓜的範溪和遲磐,嘆了口氣。

高大的影帝在他面前垂著腦袋挨訓。

這場面怎麼看怎麼像是他在欺負顧燼。

賀文翊好像已經看到網暴在向他招手了。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

賀文翊倒是很好奇顧燼能做出什麼令他想要絕交的事情。

顧燼抿了抿嘴,沒說話。

“喂,顧燼。”

賀文翊叫了顧燼一聲,但顧燼卻還是沒有看向他。

就在那裡耷拉著眼睛,不知道一個人在想些什麼。

像是一隻做錯了事情,正在面壁思過反省的金毛。

怪可憐的,讓賀文翊沒辦法再說點什麼。

賀文翊沒法強迫別人都和自己一樣,有什麼說什麼。

他尊重顧燼或許對自己有所隱瞞。

但賀文翊不尊重拒絕溝通。

哪怕是一句“我不想告訴你”,賀文翊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現在的顧燼很明顯就是不想和賀文翊把話說明白。

是因為有外人?還是因為有鏡頭?

賀文翊眯了眯眼睛,略過旁邊兩位被迫吃瓜的無關人士,一把拉住顧燼的手腕往角落裡走去。

監視器後面的劉導看出不太對勁,示意攝影師暫時不要跟過去。

“翊哥……”

遲磐剛想要跟上去,卻被範溪死死薅住了衣襬。

剛才賀文翊和顧燼之間的氛圍明顯不對勁,遲磐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眸光一凜,扭頭對範溪壓低聲音說:

“鬆手。”

範溪是不可能被遲磐威脅到的。

今天,她就是死在鏡頭前面,都不可能讓遲磐去影響她的cp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