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居住,相依為命。”

書生聽了,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憂慮,暗自思忖著,自己一個大活人,怎麼能去給鬼做媒呢?這可不是尋常之事。朱生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趕忙說道:“倘若您能應允幫忙,還煩請您屈尊跟我走一趟。”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起身,緊緊握住書生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書生堅決推辭,滿心的不情願,焦急地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朱生一臉堅定地說:“您只管跟著走就是了,到了地方您自然就明白了。” 書生實在推脫不過,無奈之下,只好勉強跟著他一同前往。

他們一路向北,艱難地走了大約一里多路,終於來到了一個規模較大的村落。這個村落看上去頗為熱鬧,大約有幾十上百家住戶。在村落的深處,有一座看上去頗為氣派的宅第。朱生輕車熟路地走到門前,用手指輕輕彈了彈門。很快,就有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婦人聞聲而出,她動作熟練地將兩扇門敞開,目光好奇地詢問朱生:“你來此究竟有何事?” 朱生趕忙說道:“麻煩您通報娘子一聲,就說她舅舅來了。” 老婦人聽了,點了點頭,轉身匆匆回去。不一會兒,她又快步走了出來,滿臉笑容地邀請書生進去,同時回頭對朱生說道:“我們這不過是兩間簡陋的茅草屋,地方太過狹窄,實在是委屈公子您了,勞煩您在門外稍坐等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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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聽了,也不多言,跟著老婦人走進院子。一進院子,只見這庭院約有半畝大小,卻顯得一片荒蕪,雜草叢生。並排著的兩間小小的屋子,看上去有些陳舊。外甥女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一見到書生,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嚶嚶哭泣。書生見此情景,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忍不住落淚。屋裡的燈火微弱閃爍,在昏黃的燈光下,外甥女的容貌依然秀麗整潔,就如同生前一般美麗動人。她凝視著書生,眼中含著晶瑩的淚水,聲音顫抖地一一詢問舅母和姑母的情況。

書生強忍著悲傷,說道:“她們都各自安好,只是你的舅媽已經不幸去世了。” 外甥女聽了,淚水更是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嗚咽著說道:“我小時候受到舅舅舅媽的悉心撫育,這份恩情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一二,沒想到卻先葬身於這溝壑之中,成為了孤魂野鬼,心中實在是怨恨不已。去年,伯伯家的大哥遷走了父親的靈柩,對我卻一點顧念之情都沒有,將我獨自留在這幾百裡之外,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就如同秋燕一般。舅舅您沒有因為我已成為沉淪的鬼魂而拋棄我,還蒙您賜給紙錢帛物,讓我在這冰冷的地府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這些我都已經收到了。”

書生聽了,心中也是一陣感慨,接著把朱生求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外甥女聽了,低下頭,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這時,一直在旁邊的老婦人開口說道:“公子之前託付楊姥姥來了好幾次,老身我覺得這是樁極好的事。小娘子不肯隨便應下,非得舅舅您來做主,她才滿意。”

正說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美麗女郎,跟著一個青衣丫鬟突然走進來。這女郎一瞥見書生,似乎有些害羞,轉身就想逃走。外甥女眼疾手快,趕忙拉住她的衣襟說:“不必這樣!這是舅舅。” 書生見此,趕忙向她作揖行禮,女郎也略顯羞澀地行禮回敬。外甥女笑著介紹說:“這是九娘,是棲霞公孫氏家的姑娘。她父親原本是世家子弟,如今家道中落,也是頗為潦倒失意。她早晚都和我來往,我們關係可好啦。”

書生斜視著九娘,不禁被她的美麗所吸引。只見她笑起來如同彎彎的秋月般迷人,嬌羞起來又如天邊的朝霞般動人,實在是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美麗,讓人移不開眼睛。書生不禁由衷地讚歎道:“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我們這簡陋之所怎麼能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外甥女聽了,笑著說:“而且她還是位女學士,詩詞都作得極為出色。昨天我還稍稍得到了她的指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