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的地方。耿十八聽到有人用低沉而陰森的聲音說道:“這裡便是思鄉地。”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他的心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疑惑和不安。緊接著,他又聽到駕車的人在私下小聲交談著:“今日可真是不尋常,一共勾來了三個人的魂魄。”耿十八聽到這番話,心中猶如被重錘猛擊,一陣驚駭瞬間傳遍全身。他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傾聽他們的每一句話,這才驚覺他們所說的竟然全是關於陰間的隱秘之事。此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難道我已經脫離了陽世,成為了一個遊蕩在陰間的鬼魂?”

想到這裡,他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瞬間飛回到了家中。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家中那簡陋的房屋,破舊的傢俱,以及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他心想,家中已然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珍貴財物,但老母親年事已高,身體日漸衰弱,如果妻子改嫁他人,以後又有誰能夠全心全意地奉養她老人家,讓她安享晚年呢?一想到這些,耿十八的眼眶瞬間溼潤了,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滾落,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憂慮。

在這深沉的哀愁中,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又過了一段漫長而難熬的時光,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座巍峨高聳的臺子。這座臺子彷彿是從雲端直插而下,粗略估計足有好幾仞之高。臺子的四周聚集著眾多形色各異的身影,有的神情悲慼,有的目光呆滯。臺子上還有一些身戴沉重刑具、被粗壯繩索緊緊捆綁著的人,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絕望,一邊發出嗚咽的哭聲,一邊艱難而緩慢地上下攀爬著。耿十八聽到身旁有人低聲說道:“此乃望鄉臺,是讓亡者最後遙望故鄉的地方。”

眾人來到這裡後,紛紛從車轅下下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渴望,不顧一切地想要登上這座高臺。駕車的人此刻卻變得異常嚴厲,有的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無情地抽打那些急於上臺的人,口中發出嚴厲的呵斥聲;有的則張開雙臂,大聲阻止那些不顧一切向前衝的身影。然而,當輪到耿十八時,駕車的人卻一改之前的嚴厲,反而用溫和的語氣催促他趕緊上臺去。

耿十八懷著沉重而複雜的心情,開始攀登這座望鄉臺。每一步都如同揹負著千斤重擔,每一級臺階都彷彿是對他心靈的一次煎熬。他艱難地抬起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經過漫長而艱辛的努力,他足足登了幾十級臺階,終於到達了臺頂。

站在臺頂,耿十八迫不及待地翹首遠望。那一瞬間,熟悉的家門、狹窄的里巷、溫馨的庭院如同一幅幅生動的畫卷,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然而,內室的景象卻顯得模糊而朦朧,彷彿被一層薄如輕紗的煙霧所籠罩,看不真切。這若隱若現的景象,讓耿十八的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悽楚和悲痛。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淚水不受控制地再次奪眶而出,那悲痛的神情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在哀傷之中。

耿十八正沉浸在這無盡的悲痛之中,忽然感覺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肩下。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樸素短衣的男子正靜靜地看著他。那男子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好奇,開口問道:“朋友,請問您貴姓?”耿十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沙啞地回答道:“我姓耿,名十八。”那男子聽後,也自我介紹道:“我是來自東海的一名工匠,常年以手藝為生。”看到耿十八滿臉淚痕的模樣,工匠心生憐憫,忍不住問道:“究竟是何事讓您如此傷心欲絕,以至於在這裡淚如雨下?”耿十八聽到工匠的詢問,心中的痛苦和牽掛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絕地傾訴了出來。

工匠聽完耿十八的訴說,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壓低聲音說道:“既然您對塵世還有如此多的牽掛和不捨,不如我們一起冒險越過這望鄉臺,逃回人間。”耿十八聽到這個大膽的提議,心中頓時充滿了恐懼和猶豫。他顫抖著說道:“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