浹背,卻始終不見道士的蹤影。就在他感到絕望,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在城外一片荒蕪的曠野之中,終於發現了道士那熟悉的身影。王生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不停地向道士磕頭,額頭在堅硬的土地上磕出了一個個紅腫的包,但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王生聲淚俱下,苦苦哀求道:“道長,求求您大發慈悲,一定要救救我!我之前不聽您的勸告,如今那惡鬼就要加害於我,請您一定要幫我除掉這個妖怪!”道士看著他那狼狽不堪、驚恐萬狀的樣子,心中既有幾分憐憫,又有幾分惱怒,說道:“這東西其實也甚是可憐,它在這世間苦苦尋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替身,我本也不忍心傷害它的性命。但它既然如此不知悔改,執意作惡,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說完,道士從懷中掏出一把蠅拂,蠅拂的柄由桃木製成,上面繫著白色的絲線,絲線的末端還懸掛著幾顆小巧的鈴鐺。道士將蠅拂遞給王生,並鄭重地囑咐道:“你將這蠅拂掛在臥室的門上,可保你一時平安。但此妖物頗為狡猾,你仍需多加小心。我與你約定,日後在青帝廟相見。”

王生接過蠅拂,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眼中滿是感激與希望。他千恩萬謝之後,匆匆趕回了家。回到家中,王生想起之前在書房看到的那恐怖場景,心中依舊充滿了恐懼,彷彿那惡鬼隨時都會從黑暗中撲出來將他吞噬。他根本不敢再踏進書房一步,於是選擇在臥室裡休息,並按照道士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將蠅拂掛在了臥室的門上。

夜幕降臨,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這夜的寧靜。王生和妻子陳氏躺在床上,兩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裡一直惦記著門外的動靜。到了一更天左右,萬籟俱寂,整個世界彷彿都陷入了沉睡之中。突然,他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有人在輕輕地踱步,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王生嚇得渾身一哆嗦,整個人瞬間僵住,根本不敢起身去檢視究竟。他轉過頭,用顫抖的聲音對妻子陳氏說道:“夫人,你……你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陳氏雖然也嚇得不輕,但為了弄清楚狀況,還是硬著頭皮下了床。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勇氣。陳氏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窺視。只見那個女子站在門外,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她惡狠狠地盯著掛在門上的蠅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始終不敢邁進房門一步。女子就這樣在門外僵持了許久,最終還是無奈地轉身離去。

陳氏以為女子已經離開了,剛準備轉身回到床上。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女子又折返回來。這一次,她的臉上滿是怨恨和決絕,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可惡的道士,竟然想用這小小的蠅拂來阻攔我!我才不會就這麼輕易被你嚇倒!總不能因為這點小小的阻礙,我就放棄我想要的東西,難道我寧願把到手的東西再吐出來嗎!”說完,女子像是發了瘋一般,猛地衝上前,一把扯下掛在門上的蠅拂,雙手用力地將其撕得粉碎。緊接著,她飛起一腳,狠狠地踹開臥室的門,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徑直衝到王生的床邊,不由分說地伸出雙手,用力地撕開王生的肚子。那鋒利的指甲如同刀刃一般,輕易地劃破王生的肌膚,鮮血四濺。女子伸手探入王生的腹腔,掏出了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陳氏看到這血腥恐怖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聽到動靜的婢女們趕緊拿著燈匆匆趕來,當燈光照亮房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慘狀嚇得癱倒在地。只見王生躺在床上,雙眼圓睜,面色蒼白如紙,肚子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內臟清晰可見,胸腔裡的血四處流淌,染紅了大片的被褥,一片狼藉。陳氏驚恐萬分,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卻因為過度的驚嚇,連聲音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