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迫不及待圍住冰桶,有的拿胡瓜,有的啃冰塊。烏勒神情悲涼地敘述族人苦難:“三子各率一支軍隊,大兒子陣亡,二兒子重傷。三子帶領殘部斷後……不知生死如何。”

眾人黯然無聲,心情沉重。

儘管蕭遠內心並不悲慼,反而覺得這是擴大交易的好時機。不過表面還是表示慰問,李左車接過話說:“首領節哀。”

烏勒感激不盡,再次拜謝,“小國願向秦國遞交國書,稱臣納貢。”

“此外……”

他將年幼的孫子向前推了推:“是想把唯一的後嗣託付給秦國照料。”

“匈奴侵犯我國疆土, ** 我族人,這血海深仇絕不輕饒!”

“只要老朽一息尚存,定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

張左臣客氣地說:“大丈夫立志,十年不算晚。首領壯志猶存,終會洗雪國恥的那天!”

拓跋格緩緩而有力地點點頭,愈發對眼前之人順眼。

“不知道上官的大名叫什麼?將來老朽 ** 雪恨之日,定會快馬加鞭前來道謝今日的勉勵之恩。”

張左臣面露難色:“在下不過是……”

**接過話頭:“此人是故趙國名將武安君李牧的後裔,現任秦國內務府丞李左車。”

拓跋格愣了一下,彷彿聽錯了一般。

“可是守衛北方雄關的那位李將軍?”

** 輕輕點點頭:“正是此人。”

李牧熟知騎兵的弱點,在胡人大舉南下時總是命令部隊固守城內等待時機。

等到胡人輕敵冒進,再率領大軍切斷他們的退路,關門打狗。

再加上其軍陣嚴密,即便匈奴騎兵再勇猛也難以攻破,因此他被譽為“邊防屏障”,成為了抵禦匈奴的堅強壁壘。

“久仰久仰。”

拓跋格神色肅穆了許多,目光甚至有些畏怯地避開李左車。

他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四處漂泊、東躲 ** 的日子,那都是因為塞上雄關的緣故。可以說,那成了他們這一代人的童年夢魘。

拓跋格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暗自揣測:這位雷侯派李左車來接待東胡部落是何用意?

是為了羞辱我們嗎?

何必如此複雜呢,我已經決定將一切都託付給他了。

張左臣安排東胡使團住在客棧中後,**在北坂宮等了半天,終於有人滿心歡喜地回來彙報。

“大人,您看這貢品清單。”

“東胡這次真是傾其所有了。”

**接過厚厚的貢品名錄,掃了一眼便問:“這裡面有什麼稀世珍寶嗎?”

張左臣賣起了關子:“大人看了就知道了。”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仔細看起清單來。“這也太細了吧?連牛的數量都清清楚楚。”

“還有綿羊的數量,馬的數量……”

“他們這是準備和匈奴拼死一戰嗎?”張左臣嚴肅回答道:“一山不容二虎。丘林部一直隱忍多時,集結了多個部落聯合進攻東胡,明顯沒給他們留下活路。”

到了此時此刻,根本沒有留手的可能性了。拓跋格看來是豁出去了。

然而**從頭看到尾後卻提出了質疑:“奇怪,怎麼沒有看到烏桓山上特產的巨木呢?那些樹不是應該在這次進貢的範圍裡麼?”

歷史上東胡被冒頓擊敗後,流落於大興安嶺南麓,而後分為了烏桓和鮮卑兩支。

“大人,他們立足未穩,或許還來不及整理山區的木料資源。”

**還是不滿:“可不對呀!那些依附於東胡的幾個部落在哪裡?我記得那裡有出產北海珠、藥材和金沙等貴重物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