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上京的還沒回信。只憑信物。他不能盡信,但也不敢不信。

隕奇不能不救。不僅因為是他同父同母地兄弟,自小感情深厚。更是因為,他是自己奪嫡之戰最有力的同盟。他緊鎖著眉頭,眼下如果可以和談也可以。他把棧道毀了,再打下去是持久戰。他耗不起。山谷路險,於大軍無益。指望那三個人簡直有點無稽,他們連傾絕什麼時候過去的都不知道。力量方面說好了也就是個平分秋色,說不好,估計還要在他之下。他犯不上因此而搭上兄弟地性命。甚至,丟掉了已經近在眼前的王位!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一個聲音自下面輕輕響起:“俊王。”他沒有抬眼,已經知道是離殤,他澀澀地應著:“還沒有回信來麼?你不是說要潛入敵營。救出我弟弟嗎?”

“此時不能不戰,退兵只會亂我軍心。此時軍情大好,正是揮軍南下。一吞凌佩的好機會。”離殤一襲白衣,悠然而立。面上看不出悲喜。言語。只是淡淡。“哼,揮軍南下?你們之前連攻三日。他們損傷無幾。如今他們也有馭靈之人。與我僵持,還擄走我親弟!你還在這裡白道,說是什麼好機會?”隕義忍不住拍了一下案臺,微叱著:“漠原養你們十多年,耗費巨大。你之前口口聲聲說,此戰一個月即可結束。說那昭平王已經死在聚雲嶺,凌佩一定大亂。本王曾經答應你們,助我為帝,便讓你官封列候。如今再打下去,京中怕是早已經改了年號了罷!”隕義直立而起,眉峰緊蹙:“軍心?你可以去營中打聽打聽,這幾天都說了什麼?山路崎險難行,大軍無法縱橫,他們糧草豐沛,源源不絕。難不成要我們在這裡一僵數載?你說會去救我弟弟,現在他人呢?”

“這兩日風向與我們不利,此時入冬,在下觀天,今晚便有北風凜凜,到時死黑一出。無人可敵!王爺只消靜待幾日,定然可勝。萬不可此時動搖。”離殤低聲說著:“傾絕未死,的確是我的失策。鎮王被擒,但他們此時一定不會動他。我本想前去打探,只是……。”

“你也怕著了他們的道吧,真是……”他本想罵一句,但生生壓了口。跟這些人扯破了麵皮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微微攥了拳,重重地坐了回去:“算了,我已經回信給了凌佩那邊,肯放歸我弟弟,我便……。”

“不可能了。”離殤輕撫了下眉毛:“我讓拓海在信裡封了死黑毒,他們看了信,便會受到毒害。就算毒不死他,也不會再與王爺和談!”

“你說什麼?”隕義一聽大怒,雙眼圓瞪:“誰,誰許你這麼做的??”

“在下怕王爺動搖,便自作主張。”離殤面容不改:“日後,王爺必然明白在下的苦心!”

“滾!”隕義除了這個字,竟然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他渾身亂顫不休,真是可笑啊,還以為可以借他們成就自己。現在,分明成為人家計謀的犧牲品。信中挾毒,就算信內言詞再是懇切,再也無人可信。雙方戰火,必定蔓延不休。隕奇的性命不保,而他,要成為漠原的千古罪人。他們的母親,舅父,皆要受到誅連。他眼底發黑,胸中一股血直衝而上,腦內轟轟作響。只覺眼前景物亂晃,一片死灰之色!

“王爺請保重身體。在下告退了!”離殤微微頷首,剛要退下。忽然門外一陣喧譁,一個身穿青甲之人直撲了進來,一頭跪倒在地:“大帥,孫昭臨有急事要報,不待傳召前來。”

“說吧。”隕義怔怔的軟倒在座上,雙眼無光。聽他口氣急燥,卻也提不起半分精神來:“又是什麼壞訊息?”

“屬下今晨帶人外出巡關之時,忽然有人自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