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一隻手不自覺攥緊被子一角:“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秋蘭輕嘆一聲,知道躲不過去了,索性實話實說:“我只是為了活命罷了,當時在船上,生死一線,我慌了神,只想轉移大人的注意力,尋條活路,哪還顧得上其他。”說罷,偷偷抬眼,瞧了瞧李明儀的神色。李明儀聽完秋蘭這番坦白,心底五味雜陳,那些被他反覆剖析、試圖理智壓抑的情愫瞬間如洶湧潮水,將他僅存的自制防線衝得搖搖欲墜。一隻手依舊死死攥著被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隱現,他盯著秋蘭,眼眸幽深仿若藏著無盡漩渦,能將人瞬間吞沒。

他喉結滾動,艱難嚥下喉嚨裡的乾澀,聲音暗啞得厲害:“原來,只是為了活命……”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李明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起身,身形卻因這股極力剋制的力道晃了晃。

他背過身去,沉默良久,他開始整理他的思緒,初見她時,秋蘭領口鬆散,幾縷髮絲凌亂垂落,狼狽間卻透著別樣嫵媚,他心底莫名泛起一絲漣漪,只當是男子正常生理反應,並未多做思量。

後來同榻而眠,夜裡聽著她輕淺呼吸,嗅著她髮絲間若有若無的香氣,黑暗裡雖極力自持,身體卻有了本能緊繃。彼時他暗自警醒,不斷告誡自己,秋蘭身為寡婦,與李景文有過夫妻情分,身上的嫵媚之態,或許只是過往婚姻留下的痕跡,撩動人心也是人之常情,萬不能陷進去。

他透過花麗嬌得知秋蘭與慕容青弦因為要緩解解蠱毒毒發而發生了雲雨之歡。他告訴自己,自己是出於男人的好勝、佔有慾,才有那些異樣感受,生理上的應激反應罷了,不足為奇。

可秋蘭入獄這 三個月,日子變得空落落的,夜裡對著燭火,腦海就自動浮現她受驚的眼眸、倔強咬唇的模樣。辦案間隙,思緒無端飄遠,滿心惦記她在牢裡吃得可好、睡得可安穩,那些曾篤定的“生理反應”論瞬間分崩離析。他漸漸看清,從最初相遇起,秋蘭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像輕巧的羽毛,慢慢拂過心尖,日積月累,已層層疊疊填滿心房。

就在這時,門“嘎吱”一聲輕響,毫無防備的聲響驚得李明儀渾身一顫,抬眸間,見是玉珠正欲推門而入,剎那間,心底那些被苦苦壓抑的躁怒、羞赧與不捨一股腦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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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情緒瞬間沖垮了他向來的沉穩, “滾!”

玉珠哪見過這般陣仗,本就小心翼翼推門,此刻嚇得花容失色,身形本能地後縮,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慌亂間,她像受驚的兔子般“嗖”地跳了出去,門在慌亂擺動中“砰”地合上。

秋蘭驚得從床上彈起來,見李明儀沒有進一步為難玉珠,又躺了回去。

他堅持讓秋蘭留在自己的臥室,所找的託詞是為了便於監管秋蘭,畢竟他常掛在嘴邊的是這女子“心懷不軌”,必須時刻提防;然而實際上,他存有私心,其潛意識裡渴望能與她有更多朝夕相處的機會。

李明儀把那枚綠色碧璽祥雲扣飾輕放在秋蘭梳妝檯上,心亂如麻。他不敢再多貪戀一眼,生怕剋制許久的情愫瞬間決堤,失控做出逾矩之事,當下匆匆轉身,腳步急切,衣料摩擦聲窸窣響起,他逃離般快步離開臥房。

剛邁出門檻,涼風拂面,他長舒一口氣,試圖讓紊亂的氣息平復。想到太子殿下即將赴東湖狩獵,諸多事宜亟待籌備,李明儀迅速抖擻精神,挺直脊背,臉上恢復往日冷峻。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這副冷靜皮囊下,心還在為某人揪著、疼著。

回想起秋蘭被囚的 三個月,那些輾轉難眠、滿心惦念的夜晚,煎熬如影隨形;如今秋蘭人近在咫尺,自己卻因身份、自尊與剋制,無法暢快傾訴、盡情相擁,只能一次次嚥下情愫、壓下衝動。這般求而不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