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一開始只是覺得自己的雙腳彷彿浸泡在了冰水中一般寒冷刺骨,於是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不自覺地搓揉著腳丫子,試圖讓腳暖和一些,忽然一股突如其來的暖意瞬間包裹住了她的雙足。

當秋蘭從沉睡中悠悠轉醒的時候,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她的神識被一層厚重的濃霧籠罩,她此刻已經無法清晰地思考和感知周圍的一切。

秋蘭遊離的目光落在了床腳,只見李明儀將她的雙腳擁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它們。在這意識錯亂之間,秋蘭將眼前的李明儀錯認為慕容青弦,她撲向了李明儀,緊緊地抱住他,口中還喃喃地呼喊著:“青弦,你快跑啊,他要殺了你!孃親和玉珠都已經死了,現在我只剩下你了,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啊!”

聽到慕容青弦的名字,李明儀的心不禁往下一沉,任由她這樣緊緊地抱著自己,同時輕聲說:“叫我阿水吧,我的小名叫阿水。因為我五行缺水,所以父親給我取了個小字叫做‘樂水’,希望我能擁有智慧,正所謂‘智者樂水’。”

秋蘭此時神志不清,只是恍恍惚惚地應著:“好……阿水……”李明儀看著懷中如此脆弱無助的秋蘭,心中充滿了愧疚與無奈。他輕輕地抬起手,溫柔地拍打著秋蘭的後背,就像安撫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一樣。漸漸地,秋蘭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終於在他懷裡又沉沉地睡去。

她陷入癲狂,時而將他視作慕容青弦,含情脈脈地與之傾訴衷腸;時而又對他視若無睹,彷彿他不過是個陌生路人;甚至有時還會錯認他為自己的父親,嬌嗔地依偎在他懷中撒嬌。

說實話,縱然李明儀擁有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質,但在這長達兩個月的亡命奔逃之旅中,面對如此反覆無常、行為怪異的秋蘭,他有好幾次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

然而,又能如何呢?畢竟是他一手釀成了如今這般慘狀。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實在狠不下心來拋棄她獨自離去,更別提痛下殺手。倘若當初他選擇獨自一人逃亡,恐怕此時早已抵達燕國境內,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與自責也是無濟於事,他只能咬緊牙關,繼續帶著秋蘭艱難前行,期盼著能夠早日尋得一處安身之所,讓兩人都得以喘息。

此前李明儀殺曾青滅口後,他攜秋蘭棄船奔逃,此過程長達二月。從海岸線入大山,秋蘭累了便背,餓了就用芭蕉葉盛水摘果予她。有次秋蘭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嘴裡嘟囔著:“青弦,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呀,玉珠說會有漂亮衣服穿呢。”李明儀雖心急如焚,仍溫柔地說:“他們很快就來,我們先去個安全地方。”

李明儀身份暴露遭景國全國通緝,是以他不敢走官道,為避官兵,只朝偏僻小村前行。一路在村民家借宿,走走停停。

這日,他們在一處密林中休憩,秋蘭突然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大喊:“不要過來!”李明儀警覺,卻未發現異常。正欲安撫秋蘭,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李明儀心中一緊,知道可能是景國追兵。他急忙拉著秋蘭,往更茂密的樹林深處跑去。可秋蘭卻掙扎著不肯走,嘴裡唸叨著:“青弦,我要等青弦。”李明儀心急如焚,強行背起秋蘭繼續奔逃。

馬蹄聲漸近,李明儀見前方有一條湍急的河流。他咬咬牙,準備涉水而過。此時,秋蘭卻在他背上劇烈掙扎,導致他險些摔倒在河中。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李明儀低聲呵斥秋蘭,秋蘭卻哭鬧起來,聲音在樹林中迴盪:“我不要走,青弦會找不到我的。”李明儀無奈,只能先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將秋蘭藏在裡面,他緊緊地捂住秋蘭的嘴巴 ,秋蘭不明所以妄圖掰開他的手,李明儀此刻真心想給她跪下了,別鬧了,我的姑奶奶。

他快速在山洞內觀察,發現山洞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似乎通往深處。此時,秋蘭哭鬧不止,他心急如焚,他必須儘快讓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