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我是鬼嗎?一挨著我就走走走,我告訴你別把我惹毛了,要不然我讓你哪也去不了。”

秋蘭被嚇得不敢出聲,身體微微顫抖,彷彿瞬間回到了往昔在府中被他拿捏的日子,她掐住自己的手,讓自己不要那麼抖,兩人就這般僵持著,寂靜中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她咬著嘴唇回想他昨天晚上是和她說要她再陪一晚。

過了一會兒,秋蘭鼓起勇氣,嚥了咽口水怯生生地開口:“那我練練字總可以吧?”見她態度軟化,他心中的怒火稍減幾分。秋蘭見勢,又提議:“大人,您剛來離島沒幾天,還沒好好轉過吧?要不我帶您轉一下。”李明儀看著她,手有意無意地撥弄著那串烏木珠子,沒有回應。秋蘭見狀,無奈:“好吧好吧,那我還是練字吧。”說罷,便欲轉身準備筆墨。

這時,李明儀開口:“就去逛。”秋蘭頓時驚喜交加,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喜悅。

“太好了, 大人,謝謝你!”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可愛得像個小兔子,天知道,李明儀好想上前抱著她狂啃。

奈何李大人面上端得死死的,用陰沉代替熱情。

“帶路。”

離島的景象別具一格,高大的棕櫚樹沿著海岸線排列,少數民族的老奶奶身著特色服飾,頭戴布巾,悠然地抽著菸斗。

街道上,茶商穿梭,王公貴族與光著腳、衣衫不整的孩童同時出現,貧富交錯,形成奇特的畫面。此時正值茶葉交換季,茶農們推著板車,或趕著毛驢、騎著大馬,馱著一袋袋茶葉,石板小巷因此略顯擁擠。

生怕她被人群擠到,李明儀體貼地將手搭在秋蘭肩上,引著她往人少處走。

兩人已經行至主街,看到一個做糖人的小攤,周圍已經圍了幾個小孩和婦人。秋蘭蹦蹦跳跳地湊過去,那做糖畫的年輕男子正專注於手中的鳳凰,抬頭瞥見秋蘭,不禁一愣,手微微一抖,鳳凰的眼睛處便流下了糖液,似在落淚。李明儀見男子直勾勾盯著秋蘭,心生不悅,瞪了他一眼,男子嚇得低下頭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秋蘭笑著說:“我要這個鳳凰,嗯,還要一隻小兔子。”付錢時,李明搶先一步,秋蘭忙道:“我有錢的。”李明儀有些生氣:“不過是一兩幅糖畫的錢,何必如此見外。”

秋蘭拿著糖畫,將小白兔糖畫遞給李明:“大人,這個給您。”李明接過。兩人漫步在陽光下,人群熙熙攘攘。

秋蘭回憶起往事:“大人,說起糖畫,我和玉珠跟著孃親去趕集,我那時也被糖畫吸引,看得入神就牽錯了人,發現是個小公子牽著我,卻不見孃親和玉珠,我當時就大哭起來。那小公子特別好,幫我付了錢,還陪著我在街邊等。我當時哭個不停,現在想想,小公子肯定很尷尬,畢竟那麼多人看著。後來孃親帶著大哭的玉珠找來,想把錢還給小公子,他卻沒要。”李明儀聽著,嘴角泛起微笑,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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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蘭又說:“我家玉珠從小就毛手毛腳,總是闖禍,不是差點把我弄丟,就是不小心拿水燙到我,感覺她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大家都很疼她,好像從來不把她的迷糊當一回事,還覺得很可愛。哎,你們家龍侍衛要是這個樣子?怕是早投胎做人幾次了吧?”李明儀被逗笑:“投胎做人倒是不會,掉層皮是肯定的,男子與女子不同,要求自然也不一樣。”

其實李明儀也想起了自己的經歷,十多年前,祖父辭官隱退,帶他遊玩到蘭水,祖父去買蘭花時,他在一旁看糖畫,一隻小手牽住了他,是個臉蛋胖乎乎、模樣可愛的小女孩。他幫小女孩付了錢,還陪著她在街角等待。小女孩哭得厲害,鼻涕都冒出來,他沒帶手帕,只好用袖袍幫她擦拭。他一直將這段回憶深埋心底,此刻聽秋蘭講述,彷彿命運的齒輪開始重合,原來他們的緣分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