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那肯定是真的。”

“是穆哥往龍大人的刀口上撞的,俺瞅得真真切切。”

本是嚴肅的作證時刻,可秦正那滑稽的模樣和直腸子的表述,讓人群中不合時宜地爆發了一陣狂笑。一想到他在衙門二十年都因這直腸子性格升不上去,村民們就覺得如果他都造假,這世上怕是沒人說實話了。這陣狂笑如一陣短暫的風暴,席捲過後,現場又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寂靜,大家都在這笑聲中對事情有了新的思索,而衙門口的緊張氣氛依然如烏雲般籠罩。

陳啟見狀,沉穩上前一步,先是輕咳一聲,嗓音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與緊張,而後定了定神,緩聲道:“諸位鄉親,李大人與秦衙役所言不假,還望諸位切莫滋事,畢竟大家同處鄉里,日後還需往來,因無稽之談而鬧得不可開交,實非明智之舉!”言罷,他微微拱手,向四周作了個揖,意在平息眾人躁動的情緒。

師爺在旁連連點頭,手上動作不停,迅速翻找典籍,大聲宣讀律法條文,以證明衙門作為的合法性。捕頭也跟著高喊:“諸位,諸位莫要衝動,若有鬧事者,定當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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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話題轉到了久未露面的島主身上,聽聞島主身患重病,纏綿病榻已久。

李明儀站在那裡,黑袍隨風輕輕擺動。當秦正開始他那獨特的證言時,李明儀的眉頭先是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蹙。然而,瞬間他便恢復了鎮定。儘管秦正提及老錢媳婦的事情引得眾人一陣鬨笑,李明儀的嘴角也只是極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他輕咳一聲,隨後,他緩緩地點了點頭看向秦正,他的面容依舊冷峻,只是那雙眼眸深處,隱隱透著對局面逐漸掌控的一絲欣慰。

穆家人要回了穆再聰的屍體,大家也就散夥了。李明儀盯著秋蘭扶著穆家霜婦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烈日高懸,天空澄澈無雲,熾熱的陽光傾灑而下,讓整個離島彷彿都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海風攜著濃烈的鹹澀氣息吹來,卻未能驅散空氣中瀰漫的凝重與哀傷。

穆家出殯的隊伍緩緩前行,秋蘭懷抱著穆再聰兩歲的小兒子,小傢伙似懂非懂地看著周圍,眼神裡透著一絲懵懂與不安。

玉珠神色悲慼,摟著一路哭嚎的阿土,腳步沉重地跟在前面。穆家的遺孀身著素白的喪服,紅腫著雙眼,緊緊跟在棺材旁。

穆氏宗族的老人們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卻又堅定地走著,青年們則面色凝重,默默守護在隊伍兩側。在隊伍的後面,六位精壯的漢子齊聲吆喝,穩穩地抬著那沉重的棺槨,一步一步向著茶山的方向邁進。

只見李明儀身著緋色盤領右衽公服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襲公服在風中獵獵作響,更襯得他氣勢凌人。

“且慢,本官要開棺驗屍。”

原來,一日天前離島的行政機構接到指令,迅速調來了眾多的官兵與衙役。此刻,他們如潮水般湧出,將送葬的村民們團團圍住。明晃晃的兵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讓人不禁有些膽寒。

穆氏族人聽聞李明儀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憤怒地圍攏過來。穆再聰的大伯父穆仁滿臉漲紅,怒目圓睜,高聲吼道:“驗屍?仵作不是已經驗過?我侄兒已慘遭不幸,你們官府還要如此折騰,是何道理?這是對我穆家的侮辱!”其他族人也紛紛附和,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見穆仁質問,李明儀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悅,眉頭微蹙,嘴角露出一抹滿是輕蔑與傲慢的弧度,聲音低沉卻透著壓迫感:“本官乃天子欽點,身負代天巡狩之重任,所作所為皆繫於江山社稷之安穩。我接到密報,直指其中恐有奸人妄圖謀逆,此等關乎國運之大事,豈是小小仵作一言便能作數?本欽差心中疑慮未解,自當徹底清查,不容有失。爾等若不知死活,執意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