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憂子花開,離人斷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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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仿若一片絢爛的花海,紅花如火焰般耀目。秋蘭墜落其上,一陣濃烈的香味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將她的意識拉回到兒時。那時,父親抱著她旋轉,嬤嬤在旁笑靨如花,她和李景文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然而須臾之間,父親臨死前那無力垂下的手、李景文那冰冷得如同雕塑般的屍身,還有自己與那男人的荒唐之事,那男人俊美得仿若謫仙的面容、溫暖得好似春日暖陽的懷抱,這一切記憶如同惡鬼般糾纏不休,她發出淒厲的尖叫,驚得林中群鳥四散紛飛。
慕容青弦這邊,情況亦是糟糕透頂。父親慘死的畫面猶如夢魘般再度浮現,大哥騎著高頭大馬,轉頭歡快地朝他呼喊:“青弦,快點,追上來啊!”小弟仰頭,用稚嫩的聲音對著馬上的他說道,要像二哥那樣為國建立功勳;大哥和小弟冰冷的屍體,還有母親又哭又笑、扭曲的面容,自己朝著公主不停地磕頭,鮮血染紅了雙眼,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猩紅;書肆內,當她那雙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他時,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人。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一下又一下,節奏全亂。
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猶如一群張牙舞爪、長著獠牙的怪物,瘋狂地將他撕扯。此刻,花海中,一座由竹子搭建而成的小木樓裡,傳來一陣溫潤的男子聲音:“憂子花開,離人腸斷。可惜了我這大片如泣血般豔麗的憂子花呀!”說著,不禁心痛地搖頭嘆息。
夜晚,小小的竹屋兩側,兩盞橘黃燈籠幽幽懸掛。輕柔的風悄然拂至,燭火輕輕搖曳起來,微微晃動了一下。屋外白日裡那大片絢爛的憂子花,竟全然枯萎,仿若被烈火狠狠炙烤過一般,焦黑一片。
此刻,寧靜的竹屋之中,兩名男子正悠然地品著香茗。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地上,為屋內增添了幾分溫暖。
一人慢悠悠地輕輕開口:“慕容青弦,我這大片的憂子花,皆被你體內的蠱蟲給損毀了,你且想想該如何補償於我?”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嗔怪,卻又透著幾分玩笑的意味。
慕容青弦微微眯起眼睛,輕嗅著空氣中瀰漫的茶香,感受著那股清新與甘甜。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了他:“雲飛,你為何要種下這大片憂子花?”
此時,微風從視窗溜進,輕輕拂過兩人的面龐,帶來絲絲涼爽。桌上的茶杯中,熱氣嫋嫋升起,茶香愈發濃郁。慕容青弦嘴角掛著一抹難得的閒適的微笑。
雲飛聽到慕容青弦的問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竹屋頓時填滿了愉悅。他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感受著茶水在舌尖散開的滋味,說道:“這你就不知了吧!一人蟄居於這山谷,總歸有些落寞孤寂,望著這片明豔的花海,方能感覺稍許熱鬧些。”
“真未料到,這般美麗的花兒,連這情蠱都如此鍾愛。”那人接著又道,聲音輕快而帶著笑意,“你倆這蠱蟲將我的所有憂子花都吸食殆盡。因吸食過多憂子花入體,兩隻蠱蟲竟爆血而亡。”繼而又言,邊說邊拍了拍慕容青弦的肩膀,“雖說蠱蟲已然被引出,但是,你切不可高興太早,這要聽仔細了。”莫雲飛神情變得嚴肅,直視著慕容青弦的眼睛,“這是存在副作用的,她,這小娘子。”說著指了指腦袋,“她這兒或許會受其影響。不要讓她情緒過於激動,如果心緒不穩,或許會陷入精神迷亂、神志不清的境地。”
慕容青弦眉頭微皺,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憂子花的甜香,問:“那我會受影響嗎?”
“你啊!打從幼時起便開始修習武藝,這麼多年的寒暑歷練下來,身體早已鍛鍊得如銅澆鐵鑄一般堅韌無比。那區區憂子花,想來對你造成的影響應當不會太大才對!畢竟,你所經歷過的那些艱苦訓練可不是白受的呀。只是可憐了你這嬌滴滴的小娘子,她就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