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弭於空氣之中,四周陷入一片靜默。

修長的身影從簾後緩緩走來,來人正是謝玄,他身著一襲白色錦袍,未束衣帶,頭髮隨性地挽於腦後,整個人顯得清爽灑脫。

他瞧見身著煙霧紫色襦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愣愣發怔,好似還未從方才的樂曲中緩過神來,如月色般皎潔的面龐上掛著淺淺的淚痕。

謝玄抬手輕輕咳了一聲。秋蘭這才將目光轉向他。

“古人常言聞絃音而知雅意,不知姑娘從我的這琴音之中聽出了些什麼?”

“仿若在聽一個悲愴的故事。”

“人生何處不悲秋,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他輕笑。

氛圍稍顯凝重,秋蘭轉移話題:“公子琴藝如此高深。”

謝玄微微一笑:“家母甚是鍾愛瑤琴,我亦是隨她所學。”

秋蘭言道:“家父在世時也曾欲在這方面培養我,只可惜我手指不夠協調,未能學成。”

“無妨,若你有意,我可教你,定能教會。”

,!

秋蘭:“那便先謝過公子了。”

秋蘭將書中的金箔和兩本書取出,道:“公子上次所購之書,還有這書中的一片金箔,想來是您遺留在書裡了。”

“實則我是送與你的,並非遺忘。”隨後,她又將披風拿出,“公子的披風我已洗淨。”

謝玄瞧了瞧披風上繡的蘭草,嘴角泛起一絲淺笑:“姑娘太過客氣,實則不過舉手之勞,無需這般謝我。”

謝拿起《風中傳奇》問:“此書你可曾讀過?”

秋蘭答:“讀了些許,尚未讀完。

“你讀到何處了?”

“皇帝把小將軍囚禁。”

“那麼,你對這位小將軍有何看法?”

秋蘭沉凝:“我認為他甚是可憐,此少年一心為國奉獻,卻落得如此下場,猶如明珠蒙塵。”

謝玄肅然:“可憐?或許這便是他的宿命,我倒不覺有何可憐之處。”

秋蘭正色:“即便命運如此,世人亦應當給予他公正公平的評價與對待。唯有如此,人們才會甘願去奉獻,去守護。一個一心報效國家的英雄卻受如此對待,著實令有良知的人心寒。”

“姑娘竟有此見解。”

……

一時之間,二人似是無話可說。

秋蘭目光看向簾幕裡的瑤琴,起身:“我可否去看一下你的瑤琴?”

謝玄長身玉立,朝著她自然的地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秋蘭輕輕撥開簾幕,一眼便瞧見他彈琴之處。那琴置於一塊古樸的木頭之上,琴身通體烏黑,油亮光澤流轉,仿若一位沉穩的老者,靜靜地佇立在那裡,散發著歲月沉澱的韻味。

“是否要坐下來彈奏一曲?”

秋蘭:“但我尚未淨手。”

謝玄說:“簡單。”隨後打了一盆水,說:“你來此淨手。”

秋蘭仔細地洗了手,她十指細嫩,纖長,連手指頭都是粉色的。他給她遞上潔白的錦帕擦拭。洗淨後,秋蘭坐在小杌上

秋蘭開始撥弄琴絃,發出一些“鐺鐺鐺”的聲音。這時,謝玄繞到她身後,將手放在她的腹部,說:“你吸氣,首先彈琴的姿勢要正確。”秋蘭有些害羞,但還是聽從他的話,吸著小腹,挺直上身開始彈奏。可她彈不出幾個調子,:“公子見笑了,我真的不太會。”

他微俯身,雙手覆在秋蘭纖細的手指上,語氣輕柔且耐心:“姑娘莫急,這彈琴的指法乃是基礎。你看,像這樣,拇指微屈,以指端觸弦,此為託指法。”他輕輕帶動秋蘭的手指,讓她感受琴絃的振動和力度的把握。

“再來,食指伸直,中末節微彎,指頭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