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邀請的王公大臣與貴族子弟們,在太監的引領下,緩緩步入宴會廳,而後逐次安坐。眾人皆坐定。

宴會廳內,燈火通明,將精美的壁畫映照得如夢如幻。空氣中瀰漫著佳餚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檀香,絲絲縷縷,撩人心絃。耳邊傳來絲竹之聲,宛如潺潺流水。

太監那尖細的聲音傳來:“墨雲長公主、駙馬爺駕到。”宴會廳內眾賓客皆忙起身行禮。慕容青弦小心呵護著腹部微微隆起的公主,儀態優雅地穿過人群。公主行至李明儀與秋蘭身旁時,朝秋蘭瞥去一道不善的目光,秋蘭分明感受到了這種敵意。還好她已經和慕容青弦分手,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二人在眾人的矚目中登上主位,公主輕啟朱唇,聲音輕柔卻透著威嚴:“眾位卿家請就坐,不必拘禮。”

秋蘭悄然抬眸望向慕容青弦,今日於這如此公開的場合相見,還是頭一次。慕容青弦身著月白錦袍,頭戴金冠,身姿清逸若仙,面容俊美,周身貴氣渾然天成。要不是聽木林說,她怎麼也不相信如謫仙般的慕容青弦曾經帶兵打過仗。他與她在一起時總是小心翼翼、遮遮掩掩,東躲西藏。如今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猶如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使得秋蘭內心充滿了深深的自卑感。畢竟,在世人眼中,他與那位高貴的公主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實際上,早在他們剛剛走下馬車之時,慕容青弦就已經悄悄地藏身於閣樓上,默默地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溫柔而恭順地緊隨在李明儀身後,郎才女貌啊!看到這一幕,慕容青弦的心彷彿被千萬根細針狠狠地刺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但他深知,此時的自己已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麼。儘管心中萬般不捨,慕容青弦還是不斷告誡自己要學會放下。他默默祈禱上蒼保佑她平平安安,願她的生活中能多一些歡聲笑語,少一些憂愁煩惱。真正的愛情並非自私地佔有,而是真心希望所愛的人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公主落座以後,與旁邊左右輕言淺笑聊了片刻。而後她轉頭看向李明儀,舉起酒杯:“來,大人,本宮敬你,感謝你為我大景朝做出的貢獻,望大人再接再厲,復展華採。”

李明怡趕忙躬身而起,神色恭敬而謙遜:“公主謬讚,臣愧不敢當。能為大景朝盡綿薄之力,皆是臣之榮幸。大景朝厚待於臣,臣感恩不盡。日後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皇恩,不負公主厚望。”公主輕抿一口酒,嘴角含笑,目光在李明儀與秋蘭之間流轉:“大人身旁有佳人相伴,本宮甚是欣慰啊。”說話間,她的眼神在慕容青弦臉上停留片刻,似在觀察他的神色。慕容青弦亦舉起酒杯,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說:“來,祝大人和如夫人百年好合。” 他的目光帶著心痛不經意間掠過秋蘭。秋蘭聞聲站起了身,盈盈行禮,輕抿了一口酒,柔聲說道:“多謝公主與駙馬爺美意。”她的眼神低垂,不敢輕易與人對視。

就在此時,在場的眾人萬萬想不到景成帝和太子居然不請自來。

皇帝與太子落座以後,眾人趕忙跪地參拜,高呼萬歲。慕容青弦和公主也連忙讓出主位。

景成帝抬手示意眾人平身,開口說道:“都起來吧。今日朕也來湊湊熱鬧,看看我們家墨雲又搞些什麼稀奇玩意。”

墨雲公主嗔怪:“父皇要來也不提前說一下,倒是女兒操辦得過於簡陋了。”

景成帝呵呵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嘛!什麼都提前準備好,那多沒意思啊!是不是呀,青弦?”慕容青弦趕忙站起回話:“父皇所言極是。”

“身體好些了沒有?”

“承蒙父皇掛念一切無恙。”

“你也是要做爹的人行事還需再沉穩一些。”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又是一番敲打。

“父皇您給青弦安排點事情做嘛。”墨雲公主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