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後,景國,離島。

遠方的天空一聲驚雷響起,烏雲翻滾湧動。一名容顏秀麗的女子正置身於茶山上,忙碌地採摘著鮮嫩的茶葉。她專注地勞作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一陣狂風呼嘯而起,吹得茶樹沙沙作響,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那採茶的女子抬頭望了望天色,眼見烏雲壓頂,心知不妙,只摘了一小半筐茶葉,便匆匆忙忙地跑下山去。

她剛下山不久,豆大的雨點便噼裡啪啦地砸落下來。她趕忙跑到不遠處的茶棚。茶棚內,已有幾個同樣來避雨的村民。他們瞧見阿茶,便笑著問道:“阿茶,今日採了多少啊?”阿茶微笑著摘下斗笠,拿著小籮筐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略帶遺憾地說道:“就這半小筐,本來還想多采些的,畢竟是明前茶,能賣個好價錢。誰知這場雨說來就來。”

老闆娘熱情地對阿茶說:“阿茶,別站著呀,來這裡坐一下,喝口茶再走,反正這雨呀,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這個名叫阿茶的女子,其實就是秋蘭。三人離開盛京後並沒有回蘭水縣,而是輾轉來到在這個小茶村住了下來。這兒的自然環境甚佳,山泉水清冽甘甜。所以茶的品質上乘,一度遠銷到木蘭、千度、西歸等地。

三人購得一座茶山,隨當地茶農研習種茶、製茶及售茶之道。日子也算過得舒心。

只聽到雨點砸著棚頂噼裡啪啦作響。頭髮花白如霜、滿臉皺紋似溝壑的老頭,神色凝重地率先說:“我外甥,大九華,昨兒個剛從盛京送茶回來,他說那邊不太平啊,好像有人謀反,朝廷正派兵四處追拿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乾枯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沿敲擊著。

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表情嚴肅,緊接著話茬:“這事兒肯定不簡單,京城都在傳那些繪本,好像是說有武將受了冤屈,這裡面到底咋回事,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的目光堅定,彷彿在思考著其中的隱情,說話時還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那寬厚的肩膀在破舊的衣衫下微微起伏。

體態豐腴的老闆娘,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精明笑容,可此時也多了幾分擔憂:“咱也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只希望別影響到咱們這小地方,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就好。”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絲勉強,眼睛不時地看向茶棚外,像是在擔心什麼,手中正擦拭著的茶杯也被她攥得更緊了些。

面板黝黑、眼神樸實憨厚的老闆,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是啊,咱老百姓就盼著守好自己的小日子,那些複雜的事兒,咱也管不了。”他的神情有些無奈,肩膀微微下沉,彷彿被這訊息壓得有些沉重,說完便蹲下身子整理起一旁的茶簍,動作也顯得有些遲緩。

秋蘭在旁靜靜聽著,心裡忍不住揪緊,雖不知是哪位武將,但武將謀反的事總歸讓人不安,又不敢提及慕容家族,只默默聽了會兒,便起身帶著淺笑與茶棚裡的鄉親們一一告別,踏上歸家的路。

回到家中,秋蘭喚道:“孃親,我回來了。”她與嬤嬤早已相認。嬤嬤站在院中,手中拿著五條穿在粽葉上的魚,兩三隻小花貓在嬤嬤腳邊打轉,“喵喵”叫著,試圖去夠那魚。秋蘭輕輕撥開一隻小貓,嗔怪道:“就數你最饞,前些天市集買來的肉不也被你們吃了?”嬤嬤笑著說:“這些小貓啊,就是聞不得腥味。”嬤嬤手中的魚在夕陽餘暉下泛著光澤,她正欲用竹竿將魚晾乾,聞聲又對秋蘭說道:“快快洗手吃飯,茶也沒多少了,你還非要去摘。”秋蘭回應:“這明前茶最能賣得起價了。”嬤嬤又道:“你穆大哥出海打了幾條魚,叫阿土給我們送來了五條,我曬乾了哪天炸給你們兩個吃。”穆大哥是熱心腸的鄰居,對她們諸多關照,他家有兩個小男孩,大的十三歲,小的二歲,兄弟倆常來串門玩耍。

玉珠拿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