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要不然怎麼會那麼粗魯無禮又毫無人性。

朱顏偷偷瞄了他一眼,愈看愈覺得他像一隻猴子,尤其他那種目空一切的傲然,活脫脫就是西遊記裡那孫猴子的翻版。

想到孫悟空動不動就被念箍咒折騰得七葷八素的模樣,朱顏忍不住笑開臉。

何新一早牽了馬兒去河邊喝水吃草,看看時候差不多了,該回營地駕車起程,從那綠色的小緩坡上來,看見公主坐在草地上,正笑得像朵花般嬌豔,也像四月的陽光般溫暖燦爛,不禁令他一呆,等聽見朱顏銀鈴似的清脆笑聲傳來,終於再也忍不住而哇的一聲哭倒在地。

他這一哭,別說袁德芳和朱顏被他嚇得愣住,就連那匹馬也被他突兀的舉動嚇得一隻腳舉在半空中忘記放下而愣瞪著他。

何新總是這樣,心頭一感動就哭,不知道這回又是為了什麼事?袁德芳覺得自己的頭愈來愈大,巴不得有騰雲駕霧的本事,立即把他們送到目的地。

“何新,你怎麼了?幹麼哭成這樣?”朱顏過去安慰他。

何新幹脆撲跪在她腳下,哭得語不成聲的說:“奴才……只是高興……嗚……哇……”他見到公主又展歡顏,就像過去的日子一樣,並希望大家從此以後無災無難。

“哭成那樣,還叫高興?”袁德芳走過來把馬兒牽走。

朱顏瞪了他一眼。說實在的,以前她和眾宮娥也都愛笑何新,但此時主僕兩人豈能不同仇敵愾?

“哼!喜極而泣這句成語你懂不懂,沒念過書嗎?”

“原來還有喜極而泣這句話,看來我念過的書確實不夠多,腦子裡就只記得樂極生悲這一句。”

“你在說誰樂極生悲?”朱顏馬上想起自己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在卻淪落荒野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粗魯男子欺負,當真是既悲又憤,便罵,“我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袁德芳又朝她笑了笑,彷彿被她罵成是狗也沒啥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你是隻母老虎了,你又何必這麼大聲承認呢?這事要是張揚出去,誰敢娶你!”

“用不著你替我擔心,我父皇早就替我安排好了。”這可不是她瞎說,若非時局不穩,她早嫁人,也許已經要生娃娃了。

“哦?”袁德芳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說實在的,不管他再怎麼嘴硬心狠,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她不美麗、不迷人。“那倒好,希望他還活著,剛好也逃到南方,你們正好可以破鏡重圓。”

朱顏驀地一怔,剛才只是口快,但是現在卻想到那一夜的烽火殺伐,她完全不知道誰生誰死?

何新看她本來笑逐顏開,卻因為袁德芳幾句話而惹得愁雲慘霧,於是拉著袁德芳哭訴,“袁公子,求求你,別再惹公主不高興了。我們以前最喜歡看見公主開心,只要她一開心,我們看著也跟著開心;但只要她一不高興,我們看著心裡也苦。”

袁德芳的憤世嫉俗不是這一天、兩天養成的,而他的狂倨則在這些年的流離顛沛中得到最大空間的發展,他不懂何新為何如此重視她的心情,而他又最看不起這樣惟主命是從的奴才,遂懶得理他的毅然轉身而去,但還是咕噥,“難道她吃屎,你也要跟著吃!”

朱顏忽然拉住何新,神情關切的問:“何新,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費姐姐呢?她是不是也逃出來了?”她連想都沒想到她的未婚夫。

“費姐姐……”一說起費宮女,何新眉頭一皺,鼻頭紅了,然後又是先哭他一陣子再說。

“別淨是哭,你快說呀!”朱顏心急如焚,用力拉扯何新,可是心下已多少有了不祥的感覺,“她是不是……”

何新不敢說定她的生死,搖著頭解釋,“那天晚上你被皇上宣進去沒多久,就傳來一道聖旨,要我們全部解散回鄉,可是我和費姐姐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