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月也在看江陵野,卻是笑了。

做完鑑定明明早就已經知道是親姐弟了,她卻已經隱瞞了江陵野那麼久。

這分明就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他也理應有許多情緒,可到現在卻是僅僅的一句“不公平”而已。

措辭更激烈的——

“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看著我一直被矇在鼓裡就這麼被你戲耍,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都沒有。

一句都沒有。

太可憐了。

少年彷彿一直以來,都是祈求的很少,而自己獻出的許多。

但……

秦朝月這一下子也沒準備慣著他啊。

她凝視著江陵野的眼睛,直白且清晰:“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

江陵野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自己奮力的一擊,會得到對方這麼一個回答。

而秦朝月還在說:

“忽然有一天,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親弟弟,這難道對我來說就是公平的嗎?”

“江陵野,我前面就已經和你說過——”

“我們共同的父母已經去世了、不在了,所以我不能僅僅是把你存在的資訊告訴他們,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們來做決定,而我自己則是在一邊,作為一個看客得愉快看著。”

江陵野低下頭:“抱歉……”

秦朝月:“我不是要你的道歉,我們現在也不是在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你有你的困惑,我也有我的考量。”

“現在僅僅是你提出疑惑,我在給你解釋,我們是在一個平等交流的平面上,還有,江陵野,我希望你說話的時候能看著我的眼睛,這不僅僅是一種尊重……”

“不要搞得我現在要好像在嚴厲地批評你責罵你一樣,我很無辜的好嗎?”

少年在鏡頭前張揚桀驁,但那或許都僅僅是他的保護色罷了。

在真正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面前,都不需要罵他,只要稍微大聲一點,他自己就會找個洞,再鑽進去。

自己把自己埋好,但又不是完全封閉,他還是能聽得進去好話的。

於是,又格外好哄,哄騙。

一點都不記仇。

——最後被人吃了個骨頭都不剩!

思及此,秦朝月眼裡墨色更深了幾分,更帶上點冷冽。

若說原先只是看這個同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從高樓跳下,覺得年輕又可憐,現在是真生出了一股火氣。

江陵野能感覺到秦朝月身上的冷意,卻也覺察到那似乎並非朝自己而來的。

明明……

明明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對方雖然也經常“勞役”他,但整體對她的態度還是極好的。

怎麼現在真相大白、認回來後反而更兇了呢?也對他有了更多的要求。

這難道就是親弟弟的待遇嗎?

“我知道了。”

江陵野勇敢地望過去,“所以那幾天你都是在觀察我、考察我,猶豫要不要接手我這個麻煩對嗎?”

“第一。”秦朝月首先反駁了一點,“嘖,就你這樣的還遠遠算不上是個麻煩。”

“第二,我一旦把你接回來,那自然是要承擔起父母的責任,長姐為父,我總是要對你負責的。”

若說第一句江陵野聽著還覺得心裡彷彿甜甜的,到第二句又彷彿有了些彆扭。

“我馬上就要成年了,不需要……”

“只有一天沒成年都不行。”秦朝月打斷,這次還伴隨著一身冷嗤。

“你的身體是成年了,但是你的心理年齡卻沒有!”

江陵野膽子大了,敢犟嘴了:“我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