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

一紅一黑的倆傢伙貓在角落裡。

“你從哪兒把他撿回來的?”鶴雲程好奇地問。

他扭頭瞟了一眼坐在石椅上毫無表情的張啟靈。

藍色帽衫把他半張臉藏在陰影裡,嘴唇白得像紙。

露出來的那張臉就算被暖洋洋的陽光照著,也還是面若金紙。

感覺到鶴雲程的目光,張啟靈立馬警惕地抬起頭跟他對視。

那眼神冷得跟冰一樣,讓鶴雲程直牙疼。

這啞巴張每次回來都失憶,可真讓人頭疼啊!

“陳皮阿四那邊,他那人可不好說話,從他手裡要人可費了老鼻子勁了。”

黑瞎子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煙,尼古丁讓他的大腦無比放鬆。

對他來說,這可是難得的享受時光。

鶴雲程想了想陳皮阿四那個人,搖了搖頭,又問:

“他那身體是咋回事?臉色煞白,我剛才還以為見著鬼了呢。”

黑瞎子聽了,也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的張啟靈。

然後把目光落在鶴雲程的臉上,評價道:“比你還是差了點。”

“去你的!”

鶴雲程見他又開始耍嘴皮子,罵道:“他能跟我比嗎?我這臉白裡透著健康,打你十個都不在話下,他那張臉,一看就是放血放多了。”

罵完,他有點懷疑地說:“不會是那橘子皮乾的好事吧?”

“那你可真是冤枉人家了。”黑瞎子道:“我都打聽過了,啞巴失憶後被人抓去當人餌了,後來被陳皮阿四撞見,估計是認出他了,才給我們打的電話,不過可惜的就是他那把刀丟了,那可是個寶貝,值不少錢!”

鶴雲程“嘖”了一聲,說:“人能回來都不錯了,還刀呢!每次撿到他都失憶,他們家那玩意兒可真夠折騰人的。”

“他不失憶,咱們也撿不到他。”黑瞎子呵呵笑了兩聲。

啞巴張要是不失憶,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他。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鶴雲程覺得這話挺在理的。

他撓了撓頭,把手裡的菸頭往地上一扔,站起身來,還不忘上去踩兩腳。

“行了,人回來就好。”

他輕輕踢了踢黑瞎子,說道:“去做飯吧,給他弄點補血的,我去弄點藥來。”

黑瞎子側頭看著他,也站了起來,朝他伸出手,那意思是讓他拿錢。

要讓瞎子辦事,不給錢可不好辦啊!

鶴雲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當我是啞巴那個冤大頭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那張銀行卡在你那兒呢,咋的?想獨吞啊?”

他用一種看“貪汙工人錢財的包工頭”的眼神看著黑瞎子,彷彿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黑瞎子被他這眼神看得乾笑兩聲,又瞄了一眼那邊的張起靈,小聲說:“三七分。”

鶴雲程一聽,立馬把腦袋湊近黑瞎子,低聲說:

“四六,我也不貪心,你六我四,不然我可就去給啞巴告密了。”

“你還威脅我?”

黑瞎子冷笑一聲,低沉的話語在喉嚨裡面轉了一個彎。

“那你可算是找對人了,成交!”

兩人開心地擊了個掌。

然後同時轉過頭看向張起靈,笑嘻嘻地喊道:“啞巴啊!”

這一句啞巴被他倆喊得那叫一個九曲十八彎。

張起靈忍不住緊緊抿住了嘴唇,他總覺得這兩個人沒安什麼好心。

可又很奇怪。

他倆給自己的感覺特別熟悉,他就是直覺這兩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也正是憑著這份直覺,他才一直坐在椅子上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