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點點頭,在石椅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垂著眼眸打量著桌上的棋局。

黃昏的餘暉照進院子裡,一個斜角灑落在他的身上。

恰到好處的沖淡了他身上的那股隱隱的鋒利之氣。

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而張啟靈的眉頭微微皺起,再次落下白子。

他神色有一絲變化,像是終於忍不住了,轉頭看向解雨臣,憋出幾個字來。

“傷口裂了。”

張啟靈對於血腥氣向來是最敏銳的。

從這個小孩進門開始,他就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原本是別人的事情,他也沒有想多問。

但是隨著時間,那股血腥氣越來越重,他還是忍不住了。

解雨臣瞳孔一縮。

而鶴雲程則是立馬轉頭看向他,“你傷口裂了?”

張啟靈能發現的事情,他自然也能發現。

僅僅是一個照面,血腥氣鑽入鼻腔,他就知道解雨臣應該是受傷了。

但是他沒吭聲,自己也當做不知道。

受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解雨臣不可能永遠都不受傷,而且現在活蹦亂跳的,他又何必提起這一茬。

“沒事。”解雨臣搖頭,“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也沒有裂開。”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卻下意識攥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

看似鎮定的臉龐,實則心裡的那根弦繃到了極致。

他在緊張。

鶴雲程也看出來了。

傷口裂開了有什麼好緊張的呢?包紮不就好了。

除非不是傷口裂開了,而是解雨臣還瞞著其他的東西。

“裂開了,得包紮。”張啟靈堅持道。

那股血腥氣始終縈繞在鼻腔,他不知道面前這個小孩為什麼說謊。

但是這個小孩可以進入小院,就表明是自己人,自己人沒有必要說謊。

面對兩道審視的目光,解雨臣下意識緊張起來。

這種緊張和麵對敵人時的緊張是不一樣的。

面對這種友善的關心,他的緊張中帶著一絲心虛。

他現在得想一個辦法。

“前幾天受了一個小傷,原本是不想要先生擔心的。”他笑了笑,“可以麻煩先生給我繃帶嗎,我可以自己換藥。”

要是還看不出來解雨臣在掩飾的話,那他就真是個傻逼了。

鶴雲程的表情瞬間淡了下來,站起身來,說道:“我房間裡面有繃帶,你跟我進來吧。”

解雨臣有些猶豫,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鶴雲程的房間,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房間裡面到處都是瓶瓶罐罐,裡面裝著一些昆蟲,像是泡的藥酒。

這就是先生身上總是一股藥味的原因嗎?

解雨臣一接觸到鶴雲程的事情,思緒就開始發散。

而鶴雲程從抽屜裡面翻了半天,才翻出來繃帶和碘伏。

他將東西放在桌上,目光在解雨臣的身上上下打量一圈。

最後視線落在他的腳上,那是血腥氣最濃郁的地方。

他似笑非笑道:“鞋子脫了吧,讓我看看是什麼小傷讓小解當家這麼不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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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的那根弦再次拉到了極致,解雨臣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他在先生的面前永遠都做不到不動聲色。

“先生,一點小傷而已,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不用麻煩您。”

但偏偏就是這種態度,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