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

不能言說的震撼。

他艱難的別開視線,那張單薄的人皮面具被骨節發白的手指不斷攥緊,口腔內側唇肉被咬出血。

血腥味蔓延。

被迫嚥下喉嚨。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認識的我爺爺?按照解家人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是打心底認可的人,你現在絕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聞言,鶴雲程嘆了一口氣。

“怎麼?”解雨臣苦笑了一聲,“這個問題也還沒有到時候嗎?我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答案?”

“我沒有這個意思。”鶴雲程搖搖頭,將最開始的故事娓娓道來。

故事不長,卻跨越將近了半個世紀。

而解雨臣從認識他以來,心裡所有的疑點在這一刻都有了解釋。

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張起靈跟黑瞎子和先生這麼多年一直在一起,他們也不可能是例外。

他們都是長生之人。

而之前西沙海底還有九門那場最大的盜墓活動中,那個手指奇長的人,說不定都是現在的這個張起靈。

從始至終,只有他被矇在鼓裡。

“所以這才是你的真實面貌,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張面具應該是在我十七歲那年戴上的吧?”

雖然是問話,但語氣卻滿是肯定。

他的記憶不會出錯的,更不會認錯在腦海裡面描繪了無數遍的臉龐。

解雨臣的視線重新落在他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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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兩人相處的每段畫面,在此刻化作刺喉嚨的魚刺,吞出來摻和著血水,讓人難受至極。

鶴雲程將後背倚靠在石窟牆壁上,眉心湧現了幾分疲憊。

“我不是故意瞞你,長生難覓,人人趨之若鶩,但長生哪裡又是什麼好事呢?我也只是規避風險罷了。”

用最險惡的心理去揣測人心,永遠做好最萬全的準備,永遠保留後手,同時不要暴露給任何人。

這還是解九教他的。

規避風險。

解雨臣深吸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想要將手中緊攥的人皮面具撕成碎片。

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嚷嚷這個人的欺騙。

但那就不是解雨臣了,他只是垂著眼眸,輕聲道:“我明白了。”

說完,他手上的力道逐漸放鬆,將人皮面具舉到兩人的面前。

將其小心翼翼的展開,再對準鶴雲程的臉龐貼上去。

他也學過易容之術,對於貼人皮面具也是有自己的經驗。

動作緩慢又謹慎,直到那張熟悉的臉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戴著吧。”

解雨臣別開視線,藉著動作遮掩住自己微紅的眼眶。

這是他第一次不想在先生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情緒。

“還沒有找到西王母宮的入口,路還長,別讓其他人發現了。”

情感和行動的自我拉扯。

解雨臣做事情的每個決定,好像都和當下的情緒沒有太大的關係。

一種莫名的割裂感,在他的身上完美體現。

“小花。”

鶴雲程見他這副模樣,喉嚨莫名乾澀,想要說點什麼。

但是又覺得言語淺薄,詞不達意。

而解雨臣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那雙淺褐色的眼眸。

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看到的唯一真實。

他在裡面看見自己的倒影,看到自己風華正茂的臉龐。

一瞬間。

吳三省那張垂垂老矣的臉,和麵具之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