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緊。

在心裡默默為他添上一條:

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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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會客廳。

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打破解家大院的寧靜。

坐在左側木椅上的一個高顴骨女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開口道:

“我說四妹,你帶著她來湊什麼熱鬧,一個小丫頭片子連話都說不明白,你還望著她給你爭點什麼東西嗎?快讓下人抱了去,省得哭的心煩。”

這話說的毫不留情面。

坐在她左手下方抱著孩子的女人面色一白,連忙拍了拍正在哭的孩子的後背。

她沒有理會高顴骨女人的話,而是看向坐在左主位的解夫人,聲音悽悽道:

“疏漣,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我家那位走在老爺子前頭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你說說,我們這孤兒寡母光守著那處空宅子,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啊。”

解夫人淡淡的看她一眼,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四哥名下應該在西街那邊有三處的鋪子,生意都還不錯。”

解四夫人聽見這話,又是連忙說道:“哪裡能啊,解四留下三處鋪子是沒錯,但是近來收益實在不好,光是水電夥計費用都夠嗆,更別說還有這麼一個小丫頭要養,要不是日子實在艱難,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來著一趟了。”

一番話說下來加上眼淚汪汪的稚子,看著著實可憐。

解夫人正想開口,高顴骨女人先‘啐’了一口,道:

“得了吧,四妹,橫說豎說全憑你一張嘴了,西街那三處好鋪子什麼情況你心裡最清楚!老爺子一走,你就趕上來了,要我說啊,這老爺子還真是偏心,什麼好東西都給你們,我家小沁小東可是堂堂正正上了本家族譜的,名下卻一點股份都沒有,這說不過去吧?”

,!

高顴骨女人說話直接,也不拐彎抹角,將站在旁邊的兩個孩子往中間一推。

目光盯著會客廳右側坐著的兩個老人,道:“三叔公,姑婆,這事你們來評評,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兩位老人沒有說話。

反而是站在解家三叔公旁邊的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開口了。

“二嫂子,九叔這才剛剛走呢,你便這般行事,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吧?”

小夥子盯著會客廳中間兩個略顯侷促的孩子,輕嗤一聲,又道:

“小東小沁,在那愣著像什麼樣子,丟人現眼,還不退下去!”

兩個孩子左右看看,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高顴骨女人被小夥子一番話氣到了,又見自家兩個孩子唯唯諾諾的模樣心中的火氣更甚,努力壓著怒氣譏諷道:

“二嫂子?你叫誰二嫂子,一個外家人誰給你的這番臉,不自知的東西,也不找面鏡子照照自己,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嘛!”

唇槍舌戰,口沫橫飛。

解雨臣坐在高堂右主位上,安靜的看著他們。

現在坐在這裡的所有人,除了他的母親之外。

沒有任何一個人將他這個新上任的當家放在眼裡過,都齊齊的忽視了他。

也許是故意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存在根本就不足為懼,誰知道呢?

現在的解家就像是從內裡往外腐爛的參天大樹。

爺爺的死就是斷掉的樹根,解家搖搖欲墜,輕而易舉就能一擊潰敗。

而會客廳門口。

鶴雲程沒有骨頭般倚靠著柱子,單腳抵住,百無聊賴的盯著會客廳裡面的戰況,時不時捂住嘴巴打哈欠,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由會客廳裡面的幾個解家人帶來的夥計兒都是一臉戒備的盯著他,眼眸裡面全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