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少年肌肉緊繃的動作全看在了眼裡。

秦朝月又看向林微薔,道:“我覺得這是你父母的問題。”

“……啊?”

林微薔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又下意識地要為家人辯解:

“他們雖然在林文柏一家的的事情上有些……而且我爸爸確實氣人,但是我媽媽——”

“林文柏入學的名額不是她弄的嗎?”

秦朝月打斷她。

她的眼裡平靜無波,又帶著能穿透一切的剔透。

只那麼平平地俯視著底下的一切。

叫人生氣,可被她那一掃,又能親自撫去眾人心底升起的怒火。

“你的父親固然拎不清,我沒有要替他洗,但是你提到過,為了防止你父親亂來,你們家的財政權其實是握在你母親的手裡。”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把錢借給了你堂弟他們一家,然後轉身又來向你訴說他們一家是如何如何的不好,他們要當著你的面肆意地大吵大鬧……”

“你當時才多少歲?”

秦朝月側了下頭看向林微薔,她忽然地……伸出手。

“你也只是個小姑娘而已,又能夠指望你做些什麼呢?只是把不好的情緒帶給你,把仇恨的種子埋在你心裡。”

“現在還需要你做這樣的事情……”

秦朝月頓了一下。

伸出的手終於碰到了林微薔的髮梢,輕輕撥了一下,又彷彿在安撫地順毛。

“——是他們不好。”

林微薔原先一條腿瘸了,她支稜著把自己大半都埋在被子裡,可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卻是憋了一股狠勁在。

現在秦朝月一提。

好像在她堅不可摧的心絃上撥了一下。

故意摔下山崖的時候她沒哭;送過來的一路上她沒哭;連剛剛正腿的時候她也沒哭。

現在卻是……

啪嘰。

一眨眼,兩顆豆大的眼淚滾落了下來,林微薔看看滴在被子和手臂上的淚水,眨眨眼。

奇怪。

她怎麼就哭了呢?

卻是淚水越來越大,肆意如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