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苗苗一下跑到了來人的面前,停住,低著頭乖乖巧巧地叫。

“溫老師。”

【我說這手電筒光怎麼那麼熟悉,這不是秦朝月和江陵野住宿的那間大鵝房的主人家嗎?】

【難怪普通話那麼標準,原來是位老師啊】

【剛剛苗苗和卓熙他們說話,雖然還能聽得出口音但溝通無礙,我就說這幾戶家裡大人的鄉音一律很重,小孩卻都不錯,原來是有老師在教啊】

【支教老師嗎?這個歲數了還留在村裡,值得尊敬】

【也挺好,早點學會說普通話,以後走出大山跟外面溝通會好很多】

【可……走出去真的就是好的嗎?還有真的有機會出去嗎?】

彈幕彷彿都凝滯了一秒。

【媽的,卓熙卓家瀚這兩個逼人,我這就錘死他們!】

【苗苗妹妹啊,我們外面人真不這樣!!】

【不過,這老爺子可真氣派啊】

別說。

剛才在江陵野那兒老爺子只露了個身影,現在被攝像頭照到正面。

老人也是和村裡人一樣的一身簡單粗陋衣裳,卻穿洗得十分整齊。

腰背挺直,身上只有一股精神氣,一看就和山裡格格不入,並沒有被那繁重的農活給壓彎了腰。

照道理應該是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眼睛該是利的、明亮的,偏偏又染上了幾分渾濁。

一下子連那挺直的腰背都不拿挺了,人亦顯得才蒼老了許多。

只是在被苗苗找到,對上卓家兄弟時又顯出一點鑠鑠。

“怎麼回事?”溫簡書問,“苗苗,你說。”

眾所周知。

在孩子成長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老師的威信是遠遠大於父母家長的。

苗苗正處於受驚的狀態,溫老師又是她完全相信的人,自是再接受不到卓熙的眼神暗示,一股腦把剛剛的事情說給溫簡書聽。

她還在怕,說得有些顛倒,可溫簡書一個文化人,又是老師的,最擅長就是跟學生孩子打交道。

很容易便理清了來龍去脈。

【你說這事鬧的,我都沒臉,哎】

溫簡書久居山林,或許是不太懂網際網路,但他知曉最基本的。

他先是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安撫:“你沒有錯。”

再看向那兩人。

“你們說苗苗沒有待客之道,那你們上門來便是這麼對的主人家的孩子,她也是這個屋子的主人,你們這樣難道就先有做客的禮儀了嗎?”

“所謂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嘶,文化人罵起人來才是真的兇】

【嘛意思?】

【就是說這兩隻大的不要臉皮,不如死了算了!】

【別罵了別罵了……就這倆節目組安排的那麼簡單的題目都考不及格的主,我是真擔心他們聽不懂啊!!】

【來不及了,刀已經出了】

卓熙還真……沒聽懂。

但這又是“鼠”啊“死”啊的,必然不是什麼好話——他就搞不明白了,每次都想在鏡頭前稍稍表現一下,怎麼都有攔路虎!

這次還是犧牲了卓家瀚這個堂兄為他創造的機會。

是一步妙棋,亦是一步險棋。

若不能完美處理,他的風評也會得到影響!

於是,卓熙只能再露出溫和的笑臉:“老人家你誤會了,這位我堂哥是剛剛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性子比較急躁,這次是真的不小心,我已經讓他跟苗苗道歉了。”

“苗苗是吧?我們剛剛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倒是跟這位老師說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