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月才道:

“江陵野,你現在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忽然有個人給你五十萬就叫你拿著,讓你先度過難關,你會怎麼想?”

江陵野想了想:“很感謝很惶恐對方是個很好的人……”

“好,那就假定現在你已經拿了,你拿著那筆錢日子漸漸好過了起來,幸福美滿,一家三口,然後又過一段時間,那人又找上來,你想連本帶利又連帶你的感謝一起給他還回去。”

“但對方又說,他不要錢,你要想還清恩情的話,如今去幫殺一個人就好了,你又會怎麼做?”

江陵野沉默。

“那對方又說,他要你殺的人就是你如今的妻子,你又要怎麼做?”

“……”

這次,江陵野沉默的時間愈長。

少年聲音艱澀:“我明白了,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

“並不是。”

秦朝月說:“普通的好意能收——是指你不需要有那麼多的戒備心,無須把自己的心徹底就封閉起來。”

“在你很餓很渴的時候,給你一口飯一口水的可以,但過度的好意在剛遇見的時候,你首先就要掂量掂量。”

“這裡面藏著的不僅僅是蜜,也可能是砒霜。”

秦朝月徐徐訴說著。

對比一開始,她現在的眼蜷著,顯得有些慵懶,那般漫不經心,連語調也是幽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同樣在你將過度的‘好’拿出去的那一刻,別人想到的可能不是感謝,而是壓力、是恐懼,在想著‘那麼代價又是什麼呢?’,況且村長那麼驕傲的人,剛剛提出那以次充好的捐款都不接受,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要你的?”

“江陵野小朋友,有善心是好事,但你也要考慮接受善意那一方的情緒——強行把自己的念頭加在他人身上,最後不過是面子工程,感動的只有你而已。”

秦朝月難得會說那麼長一段話,而這次是真正發人深省,又叫江陵野去思考的。

少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秦朝月也沒打擾他,就一些細節的事宜又和晏懷殊聊到了一起。

反而是將江陵野給拋到了一邊。

——這次是故意的。

過了一會。

江陵野:“我明白了。”

他又抬起那雙點墨的眼去看秦朝月——少年的眼裡永遠都是一派純粹的熱忱,當下卻多了點上過“私教課”後,洞悉人情世故的清明透徹。

“所以姐姐當時就想到了……”

“不。”

秦朝月轉過頭來。

其實兩人的事情都講得差不多了,她剛剛也是跟晏懷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男人似是看穿了這點,也不說破,就那麼陪著她演戲,好似心有靈犀。

唯恐一邊的少年尷尬。

秦朝月:“我鐵公雞,一毛不拔。”

【老婆哪怕是死了化成灰,那嘴也依舊是硬的!】

【我不信,除非給我親親】

在場那兩名男士都對視著笑了起來。

江陵野又想到了一點:“那還要預定的那些罐子是……”

秦朝月懶洋洋:“直播間的‘家人’們不是想參與嗎?別人那麼熱情,你不宰他們一刀真可惜了。”

【你再罵!】

【好好好,我是冤大頭,老婆快來宰我真宰我】

“可惜了。”秦朝月又道。

晏懷殊笑笑接上:“沒辦法,現在是在直播。”

聽這二人打著啞謎,江陵野那腦子苦思冥想啊!

“小、小罐桃?”

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