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輕飄飄地瞥了黃景之一眼。

黃景之恭恭敬敬地對皇上施禮後,這才領著同樣施禮的趙然等人,如釋重負般地走向另一桌。

與皇上分桌而坐後,趙然三人明顯如蒙大赦,尤飛章夾菜的頻率都快了許多,蔣文卓的身子也坐得沒那麼僵直了。

誰樂意跟皇上同桌啊?

黃景之自然也不喜歡。

尤其是在桌上,蕭嬋絲毫不給皇上面子。

這皇上若是惱羞成怒,覺得丟了顏面,又不能拿蕭嬋撒氣。

那他們這些人可就不一定能逃得了了。

所以還是識趣點,趕緊離遠點為妙。

“你在這麼多人面前絲毫不給朕留顏面,還妄想朕替你辦事,簡直是痴人說夢。”沒了趙然等人,皇上也懶得再維持那所謂的皇上的尊貴了,直接跟蕭嬋懟了起來。

“你在這麼多人面前妄圖拿捏我,打壓我,還指望我給你面子,真是異想天開。”蕭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毫不示弱地回懟道。

皇上心中一堵,“我何時打壓你,拿捏你了?”

蕭嬋回敬道,“我何時不給你留臉面了?我哪句話說的不是事實?”

皇上:“......”

蕭嬋輕瞥了一眼生著悶氣的皇上,對著一旁侍奉的丫鬟招了招手,“去把剛剛的舞姬叫來。”

丫鬟步履匆匆地離去。

不多時,千嬌百媚的舞姬如弱柳扶風般進了房。

蕭嬋給她讓出位置,讓她坐在她與皇上的中間。

蕭嬋還別有深意地看了皇上一眼。

被當成老流氓的皇上,那張臉頓時黑得如同鍋底一般。

更是憋了一肚子火難以發洩,他暗想:這蕭嬋是真知道如何氣人。

坐在蕭嬋與皇上中間的舞姬,敏銳地察覺到了二人之間詭異的氛圍,她嬌柔地一笑,“老爺,小姐,奴家陪二位共飲一杯。”

被徹底無視的太子:“......”

皇上根本沒把舞姬放在眼裡,連杯子都懶得抬一下。

舞姬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僵硬,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委屈地看向蕭嬋。

蕭嬋寬慰她道:“這人一老,脾氣就如同那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人老了,喝上兩口酒,就跟發瘋的牛一般,難以控制;人老了,也總喜歡端著架子,把自己看得比天還高;人老了……”

人老了,

人老了,

人老了。

蕭嬋左一句人老了,往皇上耳朵裡灌,右一句人老了,往皇上耳朵裡灌,直灌得皇上腦袋生疼。

蕭嬋就是故意刺激皇上,舞姬眨巴著眸子,忍著笑,偷偷瞧皇上,就見他嘴角一抽,顴骨能看出牙齒咬得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