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幕,光耀奪視。驚極,不敢入。女下床迎笑,睹之若仙。益駭,卻退。女挽之,坐與溫語。馬喜出非分,形神若不相屬。即起,欲出行沽。女曰:“勿須。”因命二婢治具。秋月取革袋,執向扉後,格格撼擺之。已而以手探入,壺盛酒,柈盛炙,觸類燻騰。飲已而寢,則花罽錦裀,溫膩非常。

天明,馬出門,遇呂媼,媼驚曰:“適見公子,光彩煥發,頓異疇昔,是大可喜。”馬曰:“託娘子洪福,新婦惠芳亦大好。”媼曰:“聞其貌若天仙,果否?”馬曰:“過之。”媼曰:“若此,殊快人意。但不知其能久居否?”馬曰:“我亦慮此,然觀其情狀,似無去意。”

馬歸,見蕙芳方倚窗刺繡,容光射目。馬近前,執其手曰:“吾與卿伉儷之情,願生生世世勿相忘。”蕙芳微笑曰:“君情真意切,妾豈忍相負。”

居數月,蕙芳忽謂馬曰:“妾本非人,實仙人也。以君忠厚,故來相托。今緣已盡,當去矣。”馬驚泣,懇留不得。蕙芳曰:“君勿悲,當有重逢之日。”言畢,飄然升空而去。

馬思念蕙芳,終日鬱郁。一日,於市中遇一道人,謂馬曰:“君有仙緣未了,當有再會之期。”馬拜謝,道人忽不見。

後數年,馬遊泰山,于山頂遇蕙芳,攜手而歸,不知所終。

白話文:

天亮後,馬二混出門,碰到呂老太太,呂老太太驚訝地說:“剛才見到公子,光彩煥發,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這真是太讓人高興了。”馬二混說:“託娘子的福,新媳婦蕙芳也非常好。”呂老太太說:“聽說她的容貌像天仙一樣,真的嗎?”馬二混說:“超過了。”呂老太太說:“像這樣,特別讓人快意。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長久住下?”馬二混說:“我也擔心這個,不過看她的情形,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馬二混回到家,看見蕙芳正靠著窗戶刺繡,容光耀眼。馬二混走近前,握住她的手說:“我和你的夫妻情誼,希望生生世世都不要忘記。”蕙芳微笑著說:“你情意真摯,我怎麼忍心辜負你。”

過了幾個月,蕙芳忽然對馬二混說:“我本來不是人,其實是仙人。因為你忠厚,所以來託付終身。現在緣分已盡,應當離開了。”馬二混驚哭,懇切挽留也留不住。蕙芳說:“你不要悲傷,應當有重逢的日子。”說完,飄然升空離去。

馬二混思念蕙芳,整天鬱鬱不樂。一天,在集市上遇到一個道士,道士對馬二混說:“你有仙緣未了,應當有再相會的日子。”馬二混拜謝,道士忽然不見了。

後來過了幾年,馬二混遊覽泰山,在山頂遇到蕙芳,攜手回家,不知去了哪裡。

《蕭七》

原文:

徐繼長,臨淄人,居城東之磨房莊。業儒未成,去而為吏。偶適姻家,道出於氏殯宮。薄暮醉歸,過其處,見樓閣繁麗,一叟當戶坐。徐酒渴思飲,揖叟求漿。叟起,邀客入,升堂授飲。飲已,叟曰:“曛暮難行,姑留宿,早旦而發可也。”徐亦疲殆,樂遵所請。叟命傢俱酒食,即對飲。徐漸醉,叟辭而入。徐就寢。

二更後,睡醒,聞院中人語切切。徐披衣起窺,則見一女郎,年可十八九,容華端妙,入戶來,見徐驚曰:“何處男子?”徐忙揖曰:“不幸日暮途窮,欲假宿一宵。蒙叟賜飲,遂留止。得罪,得罪!”女曰:“女子所居,豈可容男子?此有主人,須防覺察。”言已,欲去。徐牽衣曰:“既蒙繾綣,有心見愛,不妨暫留。”女慚卻,徐強挽之,共入帳中。

未幾,一婢入曰:“大姑至。”女急起。徐問:“大姑為誰?”女曰:“吾家姊妹多,大姑最賢,年二十餘未嫁。”俄聞大姑喚曰:“秋華,何來男子?”婢曰:“是徐郎,暫借宿耳。”須臾,大姑入,嚴妝窺客,端坐炕上。徐大懼,恐見譴責,潛於被下。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