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清高的自己清高,渾濁的自己渾濁,對誰也沒有妨害。”就在園子裡蓋了間茅草屋讓馬子才住,選了個漂亮的奴婢去侍候他,馬子才住得很安心。可是過了幾天,就苦苦想念起黃英,叫人去叫她,她不肯來,沒有辦法只好回去找她。隔一宿去一趟,習以為常了。黃英笑著說:“你東邊吃飯西邊睡覺,清廉的人不應當是這樣的。”馬子才自己也笑了,沒有話回答,只得又搬回來,同當初一樣住到一塊了。

一次,馬子才因為有事到了金陵,正是菊花盛開的秋天。一天早晨他路過花市,見花市中擺著很多盆菊花,品種奇異美麗。馬子才心中一動,懷疑是陶生培育的。不大會兒,花的主人出來,馬子才一看果然是陶生。馬子才高興極了,述說起久別後的思念心情,晚上就住在陶生的花鋪裡。他要陶生一塊回家,陶生說:“金陵是我的故土,我要在這裡結婚生子。我積攢了一點錢麻煩你捎給我姐姐,我到年底會去你家住幾天的。”馬子才不聽,苦苦地請求他回去,並且說:“家裡現在很富裕,只要坐著享受就行了,不用再做生意了。”陶生不同意,推託有事。馬子才徘徊顧盼,想強行把陶生拉走。陶生髮覺了,快步躲到後屋裡。馬子才追到後屋,隔著門說:“暫時分別,不久我會再來的。”然後就走了。

《聊齋志異》卷十一《齊天大聖》的原文與白話文:

原文

許盛,兗人。從兄成賈於閩,貨未居積。客言大聖靈著,將禱諸祠。盛未知大聖何神,與兄俱往。至則殿閣連蔓,窮極弘麗。入殿瞻仰,神猴首人身,蓋齊天大聖孫悟空雲。諸客肅然起敬,無敢有惰容。盛素剛直,竊笑世俗之陋。眾焚奠叩祝,盛潛去之。既歸,兄責其慢。盛曰:“孫悟空乃丘翁之寓言,何遂誠信如此?如其有神,刀槊雷霆,餘自受之!”逆旅主人聞呼大聖名,皆搖手失色,若恐大聖聞。盛見其狀,益譁辨之,聽者皆掩耳而走。

至夜盛果病,頭痛大作。或勸詣祠謝,盛不聽。未幾頭小愈,股又痛,竟夜生巨疽,連足盡腫,寢食俱廢。兄代禱迄無驗;或言:神譴須自祝,盛卒不信。月餘瘡漸斂,而又一疽生,其痛倍苦。醫來,以刀割腐肉,血溢盈碗;恐人神其詞,故忍而不呻。又月餘始就平復。而兄又大病。盛曰:“何如矣!敬神者亦復如是,足徵餘之疾非由悟空也。”兄聞其言,益恚,謂神遷怒,責弟不為代禱。盛曰:“兄弟猶手足。前日支體糜爛而不之禱;今豈以手足之病,而易吾守乎?”但為延醫銼藥,而不從其禱。藥下,兄暴斃。

盛慘痛結於心腹,買棺殮兄已,投祠指神而數之曰:“兄病,謂汝遷怒,使我不能自白。倘爾有神,當今死者復生。餘即北面稱弟子,不敢有異詞;不然,當以汝處三清之法,還處汝身,亦以破吾兄地下之惑。”至夜夢一人招之去,入大聖祠,仰見大聖有怒色,責之曰:“因汝無狀,以菩薩刀穿汝脛股;猶不自悔,嘖有煩言。本宜送拔舌獄,念汝一念剛鯁,姑置宥赦。汝兄病,乃汝以庸醫夭其壽數,與人何尤?今不少施法力,益令狂妄者引為口實。”乃命青衣使請命於閻羅。青衣曰:“三日後鬼籍已報天庭,恐難為力。”神取方版,命筆不知何詞,使青衣執之而去。良久乃返。成與俱來,並跪堂上。神問:“何遲?”青衣曰:“閻魔不敢擅專,又持大聖旨上諮斗宿,是以來遲。”盛趨上拜謝神恩。神曰:“可速與兄俱去。若能向善,當為汝福。”兄弟悲喜,相將俱歸。醒而異之。急起,啟材視之,兄果已蘇,扶出,極感大聖力。盛由此誠服信奉,更倍於流俗。而兄弟資本,病中已耗其半;兄又未健,相對長愁。

一日偶遊郊郭,忽一褐衣人相之曰:“子何憂也?”盛方苦無所訴,因而備述其遭。褐衣人曰:“有一佳境,暫往瞻矚,亦足破悶。”問:“何所?”但云:“不遠。”從之。出郭半里許,褐衣人曰:“予有小術,頃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