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大雪紛飛。

天地間像是被一張巨大的白色紗幕籠罩,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千萬把鋒利的刀片,攜著凜冽的寒風,從那陰沉沉的蒼穹狠狠砸落。

每一片都帶著刺骨的冰冷,打在將士們滿是風霜的臉頰上,先是一陣尖銳的刺痛,緊接著那寒意便順著肌膚往骨子裡鑽,彷彿要將人身上的每一絲溫熱都徹底剝奪。

戰場上,屍橫遍野,鮮血早已在這冰天雪地中凝結成暗紅色的冰碴兒,與那白茫茫的雪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慘烈至極的畫面。

明光暉望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滿是敬佩與悲痛。

他自小護著長大的弟弟和無數的同袍們,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堅持了三年,護了他們三年。

戰場之上,戰事頻發。

明光暉還沒來得及熟悉九仞的環境,就匆忙加入戰鬥之中。喊殺聲再次響徹雲霄,血與火又一次在這片土地上肆虐開來。

時間一晃,便是十幾年。

九仞,軍營。

天闕神衛軍一處營帳內,燈火昏暗,明光暉和幾位同袍席地而坐,以榻為桌,持筆寫著信。

最近時日,神魔兩軍交戰越發激烈。

明光暉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感,他總覺的自己可能回不到不滅仙都了。

回不去便回不去,其實他不在乎。

他為不滅仙都而戰,為心中責任而戰,他死了是不滅仙都的英雄,活著也是不滅仙都的英雄。只是家中小妹年紀尚小,心中不免牽掛。

今日剛下戰場,心中的那股思念之情達到頂峰。他連收拾自身都來不及,便匆忙回到自己的營帳中,準備寫封家書以解思念之苦。

不料,後回營帳的同袍們見他寫信,心中思念之情爆發,也學著他寫封信以慰思念之苦。

時間悠悠而過,明光暉輕輕地放下筆,拿起榻上寫滿字的信紙仔細端詳。

信上寫道:

吾妹如晤:

見字如面,展信舒顏。吾今處沙場,烽火連霄,殺伐之聲盈耳,然每至夜深人寂,心之所念,唯汝也。

自與汝別,已十餘載矣,未知家況何若,汝安好否?憶昔時,吾與汝於庭中嬉鬧,春賞繁花,夏捕流螢,斯時至今思之,恍若夢珍。汝自稚齡,嬌憨可人,吾常願護汝終生,使汝永無愁緒,弗染塵勞之苦。

今此征戰,初意不日即凱還,歸鄉與汝聚首,共敘家常。怎奈敵軍譎詐,戰情僵持,歸期難測矣。吾每臨陣,皆念家中有汝牽掛,是以不敢有半分懈弛,必奮勇殺敵,唯望早平戰亂,護家國寧謐,俾汝得續安閒度日。

汝於家,務要自珍。若逢煩擾事,可於信中陳之,待吾歸時,定為汝一一解之。願汝笑顏常綻,康泰歡悅,待吾得勝而歸,再為汝覓世間至巧之珠翠,博妹一粲。

紙短情長,言不盡意,唯望汝知,吾雖遠於戰陣,然心恆系汝身。

暉字。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嘹亮的號角聲。

眾人面色一變,瞬間放下手中之事,抓起自己的武器衝了出去。

營帳外,魔氣沖天,敵軍趁著夜色突襲而來。

他與身邊的同袍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衝向敵陣,身影很快淹沒在混戰之中。

明光暉的記憶到此為止。

月澤從明光暉的記憶中退了出來,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明光暉的記憶太過繚亂、破碎,他幾乎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忽然,一隻紙人突然落在他肩上,脆聲道:“族長,琳琅上神找你。”

聽到琳琅兩字,月澤的眉頭皺的更緊。

按道理,琳琅活了很久,在風休也住了很久,對於九仞、陽族和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