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中出來,水溪月垂下眼睫,緩緩說道:“在第一次神魔之戰即將結束之際,魔君以畢生修為將先天魔胎種在雲君體內,雲君受其影響墜入魔道,與神族為敵。”

“我族先輩曾是雲君座下七武神之一的鄔星,受雲君所託,本該將其斬殺。奈何魔胎與他成為一體,魔胎又無法消滅,被神族封印在莽莽山。先輩為履行承諾,自請下界鎮守莽莽山封印。”

聽水溪月說完,月澤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浮現一抹複雜難辨的神色。

他們來十萬大山也有半月,與魔族頻頻交手,其中遇到最厲害的是哀魔藏素座下四位滿天階的魔劍侍。

七情魔神的剩餘四位魔神他連面都沒有見過,暗中探查莽莽山時,發現莽莽山上有一道他無法開啟的結界。

在那個結界上,他感到“他”的存在。

是否真如阿爺所說,天道不許出現超越滿天階的存在。七情魔神和那個魔主也受天道制約,被迫暫居莽莽山的山中世界。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這樣,處理魔族就會輕鬆許多。

就在這時,水溪月突然轉身看向月澤,神色嚴肅,懇求道:“月族長,九疆一族至今所剩無幾,若世間靈族再寫靈族史,煩請為我族添上幾筆。”

聞言,月澤的眉頭皺的更緊,看向水溪月的目光多了一抹審視的意味。

水溪月的話透露的資訊太多。

他收回視線,肯定地問道:“你準備獻祭!”

水溪月沒有反駁而是笑著道:“身為聖女,未能守好莽莽山結界,使其被破已是失職,自當竭力彌補才是。”

“歷代聖女用靈力滋養光明令和玄月令的同時,光明令和玄月令也在融入我們血肉骨髓。光明令和玄月令被毀,我們便是新的光明令和玄月令。”

“月族長,已經到了。”

水溪月笑著轉身,淡漠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土包上。那泥土鼓鼓的,裡面似乎藏了些東西。

她抬手一揮,那泥土瞬間鬆動,一具女屍緩緩從裡面飄出。那女屍臉色慘白,周身遍佈傷痕,看樣子死前並不好受。

水溪月走上前幾步,從袖中取出半塊玄月令放在屍體上。

那玄月令落在水雲瑤屍體上時,瞬間爆發出一陣亮光,將水雲瑤的屍體包裹在裡面。

光影閃爍之間,水雲瑤的屍體一點點縮小。

沒一會兒,小水雲瑤手指微動,緩緩睜開眼,然後坐了起來,伸伸懶腰,口裡埋怨道:“我死那麼久了,你都沒來收我屍。”

“死了埋在哪都沒區別。”水溪月緩緩道。

“人族有句老話叫落葉歸根。”水雲瑤輕聲反駁,“人活一世,無論走得多遠,到最後總歸是盼著能回到自己最初來的地方,哪怕只是一抔黃土將身軀掩埋,那也是一種慰藉,一種與故土、與往昔歲月的連線啊!”

水雲瑤從空中跳了下來,隨手拍拍自己身上泥土,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你又不是人。”水溪月淡淡道。

水雲瑤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後又很快恢復了神色,無奈道:“你說的對!”

無論水雲瑤怎麼想,她們與人族終歸不同。

不過她很快不感興趣了,湊到月澤身邊,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的問道:“月公子,你覺得烏桕怎麼樣子?”

“不熟。”月澤淡淡吐出兩個字。

他確實和烏桕不熟,一靈一鬼滿打滿算見過也不過四面。

單方面不熟?

水雲瑤有點懵,看月澤的樣子和表現似乎真的和烏桕不熟,但從烏桕那邊看,他對月澤可是十分的熟悉。

“他可是很在乎你,不僅藏我魂識,現在還在軍營外的山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