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教。

在黑沙的東部有一片暗紅色的建築。

那建築的顏色猶如干涸的鮮血一般,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與森然,在這滿是荒蕪黑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扎眼,彷彿是從這死寂之地突兀生長出的一抹邪異風景。

從遠處眺望,建築輪廓高低錯落,有的高聳入雲,塔頂似要刺破蒼穹;有的低矮敦實,散發著厚重壓迫感。建築表面非普通磚石砌成,在風沙的侵蝕下,能看見奇異紋路若隱若現。

此時,最大的建築中人流匆忙,無數男男女女出出入入,濃重的血腥味順著大開的房門溢了出來。

房門口處,站著一個和章章很像的壯漢,他神色陰沉的看著在床榻邊忙碌的眾人。在他身側,啟郎君與眾多先前出現的人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忽然,一道黑影從房內飛撲了出來,跪在壯漢身前,重重磕了一個頭,哀聲道:“大教主,二教主他……他要不行了!”

壯漢臉色一變,跨門而入,飛快的走到床邊。

床榻之上,章章面如白紙,雙唇烏紫,七竅滲血,氣息微弱得幾不可聞。

“二弟!”

見自家兄弟虛弱模樣,壯漢心如刀割,眼圈瞬間泛紅。他強忍著心中悲痛,緩緩俯下身,輕輕執起章章的手掌。

不料,大塊的血肉竟然從骨頭上脫落,“啪嗒”一聲,落在床榻之上。那觸目驚心的場景讓壯漢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

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好似有千言萬語堵在了嗓子眼,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章章看見壯漢到來,眼中瞬間爆發一陣光亮,猛地緊握住壯漢的手,激動道:“哥,救我……咳咳……救我!我不……不想死……咳咳……不想死……咳咳……”

說著,章章劇烈咳嗽起來,暗紅的血液從他唇邊不斷溢位,順著臉頰、脖子滴落在早已看不清顏色的毯子之上。

隨著章章劇烈咳嗽,他身上的血肉因震盪,一點點脫落,露出一節節烏骨。

“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有哥在!有哥在!”

魑魑也慌了神,體內的魔氣不斷注入章章體內,試圖維護住章章已經潰散的肉體。

可一切都晚了,章章在他的安撫中,漸漸息了聲音。

一滴清淚順著魑魑的臉頰滑落,混在血色之中。

許久之後,他才回過神,眼中的悲痛瞬間化作了熊熊怒火,那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究竟是誰,把他害成這樣!”

魑魑咬牙切齒地低吼著,聲音裡裹挾著無盡的憤恨,握著章章手的手不斷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去和那殺人兇手拼個你死我活。

“啟稟大教主,是一個黑衣少年。”

門外,啟郎君恭敬回道。

“人呢?”魑魑再問道。

“被二教主斬於刀下,已亡!”啟郎君再道。

此話一出,仿若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頭澆下,瞬間將魑魑心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給撲滅了。

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原本因憤怒而漲紅的面龐,此刻像是被一層濃重的陰霾所籠罩,那難看的神色裡夾雜著憎恨以及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額頭上青筋隱隱跳動。

房間之中,氣氛霎時變得沉重起來。

與這裡千里之隔的魔神殿中,氣氛同樣沉重。

雙嶼和千盛跪在大殿之中,神色恭敬。

在他們之前,主位之上空無一魔,主位兩側的副座上卻坐著四位衣著華麗的三男一女四名魔族。

主位左側,女魔眉如遠黛,眸似秋水,一身螺青色長裙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她懶洋洋得靠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