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同志,醒醒。”

“嗯?”

趙凱感覺有人拍了自己兩下。

夢裡的他一陣下落,陡然驚醒。

這是哪兒?

撐著一個大鐵殼子起身,周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他不是在家裡補覺嗎?

怎麼一醒來一切都變了。

他的身旁是一棵巨大的垂楊柳。

胳膊下撐著的原來是臺機器。

此刻正放著微弱的光。

照向前方的幕布。

再向右看。

這裡似乎是個大廣場,全是人。

穿的衣服跟他平常見的差遠了。

好些正零零散散的搬著凳子往四面八方走。

地面是黃土厚塵。

遠處的房子是磚塊壘起來的。

有幾戶的白石灰牆面都剝落成了塊塊黃斑,看去很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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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兒?”趙凱問。

喊他起來的那位整個愣住了:

“同志你怎麼了?怎麼睡一覺起來稀裡糊塗的?”

“這裡是四九城東邊的嘎子村啊。”

四九城?嘎子村?

趙凱的大腦裡突然湧進密密麻麻的記憶。

他是個放映員,任職於軋鋼廠。

家住四九城銅鑼巷,這地名兒倒是有點兒熟。

母親因病早逝。

家裡只有一個年歲已高的老父親。

因為是三十歲得子,對趙凱寶貝的不行。

家裡有錢有腳踏車有人脈有老宅,生活非常富足。

唯一的顧慮是趙凱都二十了。

工作也有,是軋鋼廠的放映員。

但卻沒有個女朋友,終身大事一直定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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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凱回過神,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有一瞬間的感傷。

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被如何處理。

生活在21世紀的他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已經習慣了獨立生活,身邊沒幾個值得牽掛的人。

現在突然有了父親有了家,應該高興才對。

他嘆口氣,從小凳子站起來,對拍他的人說:

“沒事兒,剛做夢做迷糊了,醒了沒反應過來。”

那人笑笑,撓著頭走了。

電影應該是結束了。

天開始放黑。

身為電影放映員,他本能地會操作那些機器。

按掉開關,收攏機器。

旁邊是他的小推車。

把機器全部放去,幕布、播放器、收音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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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在這個村裡放電影的第二天,明天還有一天。

發電機很重且大,得五六個人抬著走。

村長過來找他:“發電機我們還抬回大隊吧,等明天結束你再帶走。”

“放心,我肯定給你看護得好好的。”

趙凱的記憶裡這是個老實又熱心腸的村主任。

索性點點頭讓他找幾個小夥子把發電機扛走了。

沒了幾十公斤重的發電機,小推車推起來輕鬆不少。

向村裡的人告別後,蔣凱循著原主記憶回城。

彎彎曲曲的小路石子多,他不太熟悉這樣的土路,推的格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