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打頭的,你說來看我,打死俺,俺也不會相信你的,你這屌孩子,準是你家有啥事兒,你媽打發你來的是不是?你要是有事兒,你就趕快說。”

俺娘讓大禿哥說,這時,俺爹也在那旁邊催著著讓他快說,俺爺也在那說,你來了,是你爹你娘打發你來吧,那你有啥事就快說吧。你不說,俺咋能知道呀?

這事兒叫俺娘說對了。這大禿哥他家不是俺三隊的,他是二隊的。他一天真是特別忙的。要說別人忙,那他和別人忙的還不一樣,因為他是二隊打頭的。說打頭的,現在的年輕人可能知不道。這在五十年代到六七十年代的人,一般都知道。那時,農村是生產隊,生產隊裡幹活,有個領頭的,領頭的,那個時候,大家都叫他打頭的。那時候,隊裡活,他負責派工,派完工,他還得領著大幫人去幹活。隊長一天就指望著他安排了。那是天天早上和下午,隊裡的活,他都得派一陣。

這大禿哥聽俺娘一追,才臉一紅說了,他不好意思說,結結巴巴的:“二嬸,二嬸,二叔,我媽讓我來,是想求,求、求二嬸,求二嬸求二叔幫幫忙。”這大禿哥,就這樣說,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就又停下了。

俺娘一聽就又催上了:“你說呀,你娘了屌的,你這孩子,我的大侄子,你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出來,你這還是二隊隊打頭的呢?你這可不像你在幹活那樣痛快,你這可不中。”

大禿哥說,俺娘說,俺們都在那炕上,趴在那被窩裡聽,我和四弟弟聽大禿哥說話結結巴巴,俺們抬著頭在哪笑。

“二嬸,二嬸,我媽叫我來,是讓我向你借被面。”

“借被面?借被面幹啥?咋的?大禿的,你這孩子是不是有人給你保上媒,說上媳婦了?”

“說上媳婦,有媳婦了,二嬸,真的,這回是真的,我說上媳婦了。”大禿哥,說著那個激動樣。

“有媳婦了,好啊。“俺娘說著停了一下,想想,又說道:”哎,不對呀,大禿子,你媽在頭幾天來俺家來還說你沒有人給你說媳婦嘞。還說叫俺幫著說嘞?咋這麼快,說有就有了媳婦了;你這媳婦是從哪說嘞?”

“在哪來的,我說了二嬸,你和我二叔可別笑話我呀?”大禿哥說著,還是得了嘚瑟的,臉還是通紅的。

“哎,你這孩子,咱們兩家誰笑話誰呀。咱們不都窮嗎?俺們不窮,俺家你老大,你大兄弟不早說上媳婦了嗎?俺家老大,這孩子到這年底也都二十了,他還沒說上媳婦嘞。俺家你二叔說,實在不行,就再幹二年,把家緩一緩,這不俺家還想著蓋上房子嗎?那樣,就準備再幹二年,攢一攢,等攢點錢了,在這東北要是實在說不上媳婦了,俺就還叫他回關裡家去說去。”

“哎呀,你可別說了,人家這孩子大禿剛說個話頭,事兒還沒說呢,你就擱哪邊說上了,你等人家這孩子把事說完你再說。”就這樣,俺爹阻擋住俺孃的話,讓大禿哥說,這大禿才說:“二嬸,我也是剛說的,是那天下雨嗎?來咱這屯子幾夥要飯的,有一夥是爺倆,有一個老頭領領著一個小姑娘。就那個小姑娘說給我了,她給我當媳婦了。”

“哦,那好啊,我說你咋說媳婦咋這麼快呢?那這麼說,這回俺這個大侄子,大禿孩子可也有個媳婦了,以後可有個家了,結了婚可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心疼了。”

“有個家了好啊,哎,大禿子,我問你,你這個媒是她們找你家的,還是你們找她們的?她怎麼知道你沒媳婦呀?”俺爺爺問道。

“哦,爺爺,那天不是下雨嗎?有兩天,連著下大雨,在下雨還沒下大時候,他爹就領著她要飯要要到我家了。我媽也沒在意。在我家一開始,我媽還給她們拿一個苞米麵大餅子,讓她們爺倆吃呢。可她爹說不要大餅子,說她們吃過了。就叫我媽給她們?一碗苞米麵,說給苞米大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