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把你撿的苞米,叫咱的孩子推磨,推下來,磨成面,篩出來的糠皮來,也夠喂幾個小鵝崽子的。等著鵝崽子,長大一些了,鵝嘴能擰草吃了,那鵝就不用餵食料了。”

“哎呀,你說這兒,我想起來了。我和趙大哥在那撿糧,心裡老掛著,咱孩子上打井挑水咋整了?”

“咋整,一個木頭桶,咱上大井弄水,。咱這個大井裡還沒柳罐,搞咱這個木頭桶放下去打水,那是咋擺也不倒啊,那打一水桶水,費老勁了。後來,還是大孩子,找了兩個砸馬掌釘的鐵坨子,他上大隊鐵匠爐,找戚鐵匠給銃了個眼,回來,搞鐵絲子拴在木桶的桶樑上了,這樣打水好使一些了。”

“哦,我就知道,孩子們打水夠嗆。這回咱說啥也得想法子買個鐵水筲了。”

“買鐵水筲?搞啥買呀?你有錢了?”

“有錢,有啥錢呀,沒有錢,沒有錢也咱想法子解決這水筲的事了。咱這都三年了,冬夏都是搞這一個木桶,拎水,抬水吃,咱要是多養幾個鴨子鵝,再養一個兩個豬,那用水就更多了。那光靠一個水桶拎,水桶抬是不中了。”

“啊,爹,那賣水桶啊,咱買幾個呀?”俺問道。

“啊,咱不買水桶,咱買水筲。水桶都過時了,水桶是過去的人用的,水桶是木匠搞板子串成的,用的時候還得成天搞水泡著,一時不搞水泡,就乾裂了,用它挑水還沉。現在的人都不用它了。都開始用水筲了。”

“好啊,好啊,俺爹說買水筲了。”

“三孩子,別喊,別嘈嘈,咱也不是買。買得花錢,咱沒有錢,咱想法子,搞糧食換。”

“換,他爹,咱搞糧食咋換呀?咱上哪換呀?還得上鶴崗吧?”

“上哪換?上鶴崗,這回咱不上鶴崗,咱上富錦就行。不過,拿東西換,我還是透過上次上鶴崗賣黃煙,受到一些啟發。他娘,俺給你說,現在,只要你手裡有東西,那你上哪個城市也都能換出錢和東西來。城市裡人多,他們需求量大。”

“那爹,咱這兩天就去唄,現在,咱隊裡的活還不忙,昨天吧,昨天是正月初八,隊裡還沒開始幹活呢。今天隊裡這才開始安排幹活,幹活,大幫也都是給隊裡刨糞,另外,搞幾個馬車牛車往地裡送糞。等著,過了正月十五,恐怕隊裡就要忙了,開始備耕了。”

“備耕,叫他們備耕唄。他們現在備耕也就是用車往地裡送糞,再就是用選種器選種子。我去富錦換水筲,還是有時間的。孩子,我上富錦去,那糧食咱還得準備一下呢。”

“準備一下,爹,咱咋準備呀?”二哥問。

“咋準備,咱不能扛著這帶皮的糧食去富錦呀?咱要去富錦縣城,換水筲,咱得把這糧食磨成面,磨成大碴子,或者是小碴子啊?這樣好辦。咱拿帶皮的糧食不行啊,城裡沒有磨呀,咱給他糧食,它們不能要呀,那城裡沒有這石頭磨呀?城裡它hiatus不像咱農村呢,到哪都能找到磨。”

“那,他爹,那咱就抓緊推呀,你看咱推多少?等著,推完了,你就看著,是找隊裡馬車,看哪天哪個趕車的老闆子去?還是,你起大早,扛著幾十斤,走著去。”

“抓緊,那就得抓緊。推多少?我看了,咱就照著我撿的這些苞米推。這些一天推,太多。咱就分兩天推,一天推四五十斤。這樣,不中嗎?她娘?”

“中,咋不中啊?這糧食,你用半個多月都撿回來了,你在那野地裡,頂風冒雪的,那撿糧食容易嗎?現在,我們在家裡,還是在屋裡,推一推,還有啥不行的?”

第二天了,俺家推磨了。推磨,俺爹俺娘,大哥二哥都去了。俺又成了看四弟弟的了。不過,這回不用俺在家看四弟弟了。俺東屋是俺大娘家。大娘能幫著俺家看家。俺爹俺娘在老劉家推磨,俺和四弟弟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