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來咋到的。不易呀,你們為國家都把房子倒出來了,撇家舍業的,我幹這點活算啥?哎,大哥,我還得告訴你,你看呀,這床的板子硌不硌人,要是怕硌得慌,我家搭床,沒有好板子,就那麼的給對付著釘上了。你要覺得不行,硌得慌,那你就到我們那牛棚去拽兩捆牛草拿回來鋪上。”

“好,知道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爹說道。

主人走了,俺爹和俺娘開始說話了。說話,惦記著俺爺,怎麼還不來,說俺爺最好能背個鍋來,這沒鍋做飯呀。

一會了,二哥說渴了,想喝水。

“想喝水,剛才人家在這的時候,你不說,現在,人家回去了,回去了,恐怕都睡覺了。人家睡覺了,沒法叫人家了。”俺娘說道。

“隱飲吧。等著明天早上再喝吧。”俺爹說道。

“哼哼,渴死了。”二哥哼哼著,不高興。

“哼哼,你哼哼啥,你還心思在家,在馬樓呢。”以後啊,你再幹啥,你就提前想著點吧。”俺娘說道。

屋裡很潮,大家躺著,都睡不著。睡不著,我們才仔細看看這住的屋子。這屋不大,頂多有三十來平方。再看看牆,那屋子的後牆,還有南北的山牆,都沒有留窗戶,只有面向院子這面的牆在靠屋簷下,才留了一個小窗戶。拿窗戶說窗戶也行,更準確的說那是一個小洞。那個窗戶有一尺半來寬,有一尺多高,那窗戶也沒有窗戶扇,只是在中間豎立了兩個小棍,看樣子是主人留著讓通風的。俺睡的床是靠著後牆搭的,有一鋪炕那麼大。

俺爹看看,也好信,下地了,俺爹下地用手,摸摸床腿,腿是在地上釘的橛子。床是在橛子上面釘的橫撐,在撐子上鋪得板子。俺爹又歪著頭從下面看看床板子,床板子,都是板皮,有的地方就是棍子。看完俺爹說道:“呀,看床的樣子,看來主人家也沒有什麼好板子,真是難為主人了。”

“爹,我困了,別說話了。”大哥說道。

“我早就困了,想睡,想睡,就是睡不著。我就覺得這不是家似的。”二哥說道。二哥說著就坐起來。他還像在馬樓一樣,站起來,他想在床上走兩步,二哥剛往前邁一步,就咣噹一下,一腳從鋪板空隙漏下去了,嚇得我二哥嗷嗷喊叫。

俺爹聽到俺二哥喊聲,趕忙來拽俺二哥。俺二哥嚇得嗷嗷直哭,俺娘過來扯著我二哥的耳朵給他叫魂。“摸摸毛,沒嚇著,碰了腿,嚇一會。”

二哥嚇了一大跳。我娘這一叫,逗的大哥在那哈哈大笑。笑的大哥東倒西歪的。大哥靠著牆呢,往牆一歪,那牆向外忽閃晃動一下,又給大哥嚇了一跳。他哎呀一聲喊道:“我的娘呀,牆要倒怎麼的。”嚇的大哥坐在那床上了。俺爹去摸摸那牆,推一推,這才知道,那牆不是磚砌的,也不是坯牆,是用泥溜子掛的拉合辮。那牆很薄,所以,大哥一靠,那牆就一忽閃。而且,那牆抹的也很薄,高低不平,還扎手呢。俺爹告訴我們幾個小孩兒,以後誰也不要碰那牆了,有危險。

“哎呀,我的娘啊,這是什麼牆呀?”俺娘說道。

“這就很好了,不管怎樣,咱們還沒住露天地呢?等馬樓後來到的說不上還住哪呢。”俺爹說道。

第二天早上,我們吃的特別早。

“咱起來了,人家主人還沒起床嘞。咱就趁著人家還沒起來,咱就吃咱們昨個從馬樓帶來的烀熟的地瓜吧。”俺娘說道

“娘叫俺們,吃涼地瓜嘞?”大哥問道。

“就是嘞,不麻煩人家了,涼吃就涼吃吧。”俺娘說道。

“哎呀,真夠戧呀。”大哥說道。

“夠戧就夠嗆吧,孩子,咱昨晚上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今早就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人家了。要麻煩人家還得用人家鍋呀碗呀,還得燒人家柴火。”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