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時候了,男的整勞力都上隊裡幹成趟子的活了,抱壟拿刀割地了,隊裡還有一樣著急乾的活,這活,在咱這兒都是叫三線婦女幹,這個活去幹,一天早去點也行,晚去點也行。一天能幹多幹點行,乾的慢的,幹不那麼快的,一天少乾點也行。幹是按苞米攤子,按照扒地的畝數掙工分。你看看咱是不是先把家裡的活撂一撂,咱先去幹幾天,頂多也就是十天八天的。咱扒完苞米咱就搞馬車拉著挨家好分呀。咱扒晚了,就怕來了大雪,把咱的苞米捂到雪殼子裡呀。那可是咱們的口糧啊,今年,咱們的年景還不算好啊。去年咱這年頭也不好,咱三隊,一口人口糧才分三百六十斤。人家一隊二隊分的就多呀。今年咱還不知道到時候啥樣呢?

“啊,隊長,俺不太懂,俺看了,在東北這兒,苞米好像就是咱的主要口糧了。”俺娘問道。

“對啊,在咱東北這兒,小麥口糧是固定的,好年頭,一口人,國家給定的標準是60斤;不好年頭,國家讓減半。咱今年小麥,還沒給社員往下分呢。隊裡給社員分口糧,去了小麥,第一就是苞米,第二是穀子,其餘還有點雜糧。”

“哦,隊長,分口糧,人人都是這個標準吧?”俺大娘問。

“對呀,口糧,按照人口,不分人大小,趕上算。哎呀,要說這,我想起來了,去年,你們來也趕上分口糧了,我聽說,你們就沒撈著口糧。那老劉,整的也不是玩應啊?他怎麼胡幹呢?淨幹那違反國家政策的事呢?”

“啊,隊長,咱不說去年那事了。咱說現在,你隊長說了,叫俺妯娌去扒苞米去。俺們去,你說你叫俺們什麼時間去吧?是去哪塊地吧?”俺娘說道。

“什麼時間去,現在去下午去都行。咱隊裡苞米地就兩塊,東廧子地 一塊,你們住屯子這頭兒,離的遠,你們就去西邊這塊地吧,西邊的地就在你們家菜地南邊,富士屯後邊。”

“好,俺們知道,俺們一會就去。”

“多幹的點活,還能多掙點工分。那我來了,就算給你們倆說準了,你們去了,地裡有人給你們安排苞米趟子。我先走一步。”隊長說著就走了。

“啊,俺們知道了。大嫂,咱把家安排一下咱就去吧。”

“去,好,咱就去,咱別在家收拾了,咱現在就去。咱早去,咱早去,富士屯後面那塊地挺大呢,咱去的早,咱就能在地的這邊扒,這邊靠道,離咱家還近點。”

“近,嫂子,咱不差那個遠近。咱去,主要是咱把這活幹了,咱去幹活,社員們也都能看到咱,到時候,隊裡給分東西的時候咱也仗義了。”

“就是啊,你家他二叔去割地了,俺大侄子家德也跟著去割地了。你再去,你家就去三口人了。那俺家呢,俺家他,俺家大閨女,俺在去,也是三個人了。”

“走,大嫂,我再給俺三孩子說一聲,三孩子,你在家看家,看著你小弟,你哄著他,不叫他哭就行。你和你小弟餓了,那有死麵大餅子,有早上新烀的土豆子。中午,我可能回不來,做飯,有你二哥。你二哥,中午放學回來能做飯,你不用管,我已經給他說好了。”

“好的,娘,俺看俺小弟,有獎勵嗎?”

“有,哎呀,你說這孩子,你這生日又過去了,娘那天我還給你想著嘞,你到過生日時,給你弄點好的吃,這兩天咱家起土豆子,一忙,就又過去了。過去過去吧,凡是咱是窮人,誰也沒過過生日。那麼的吧,今個娘一會去扒苞米,等著回來,娘給你拿回來一棒燒的嫩苞米吃。

“好,好啊。走啊,老弟,娘回來給咱拿燒的嫩苞米吃。”俺說著就給小弟哄走。

晚上了,天都黑一會了,俺娘俺大娘才回來了,俺娘她們回來太晚了,俺小弟想俺娘,哭了,哭了好幾氣兒,都哭著睡著了。俺看著娘回來了,俺很激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