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道。

天大亮了,佳木斯早上出來鍛鍊的人們,都往船站跑去了。

“老王,你起來的挺早啊。” 一個跑步的人,顛顛地跑過來喊道。

“挺早,不早不行啊,今個忙呀。這移民得送啊,我去單位看看,昨天下午往富錦發的船,送移民去了,船回來沒有呢。”

“啊,可不是咋的,這回怎麼來這麼多移民呀?這些移民,昨晚上,就在這道旁住一宿啊?” 倆人說著,就從俺們身邊走過去了。

“冷,冷冷冷,娘。” 吶喊道。俺和四弟弟,俺娘用被給俺蓋了一宿。

“冷,冷咋辦?孩子,你看剛才那兩個人還說呢,上江邊船站,去看富錦的船,返回來嗎呢?昨晚上,咱就應當坐船上富錦,結果,船少,咱沒走上。你姥就走了,你大爺可能也走了。”

“啊,冷,冷,走,回,回,回家。” 吶喊著。

“回家,三弟,哪是咱的家啊?咱還沒到富錦呢。咱的家還說不定在那呢?” 二哥說著,就來扯著俺的手。俺的手拔涼啊,這一宿,俺渾身都 凍透了。

“哎呀,俺的娘啊,俺三弟的小手真涼啊?”二哥喊道。

“涼,俺也知道涼,涼咋辦呀?二孩子,咱在這大道上蹲著,都蹲一宿了。我也想給他找個地方暖和暖和去,就是乾著急,也找不到沒地方啊。”俺娘說著就心疼的流淚了。

“不行啊,娘,這樣光給蓋被子不行啊。你叫他起來,起來了,俺叫俺爹揹著他,還是抱著他,跑一跑。讓俺三弟弟也活動活動。”

“活動,你要說活動嘞。俺自己要抱你三弟,俺是抱不動了。你爹這一早晨又跑哪去了,這黨員叫他當的,你爹他一天天,就光顧得幫人家去了。”俺娘嘮叨著,就來扶俺,叫俺起來。

“娘,你別說這兒,你說這兒,叫人家聽到了笑話咱。”二哥說道。

“鞥,笑話,笑話咱,啊,起來吧三兒。”俺娘說著就給我扶起來,又給俺擦擦臉。

“娘,回,回,家,家。”吶喊道。

“嘿嘿,傻孩子,就知道回家,咱家在哪呢?等著,咱到了富錦,富錦就是咱的家了。”俺娘說道。

“走,二哥,背三弟來,揹著活動活動。”二哥說著,就背起俺來,開始小步子蹦著,一蹦一蹲噠地活動起來。

瘋瘋鬧鬧時間就過得快些。二哥為了叫俺高興,逗試俺,叫俺花臉狼。麗麗說俺不洗臉,逗俺笑。俺是不洗臉。俺家半年多了,一直都在過著四處乞討的生活。俺娘光顧得去忙著找吃的了,哪還有空來給俺洗臉呀。

“哎,船來了,船來了。”俺爹喊道,俺爹回來了。俺爹和陳爺爺,世存爺爺都回來了,這是他們上江邊船站了。

“船來了,哪船來了。陳叔?看給你們幾個高興的?”俺娘問道。

“哪船來了,俺能不高興嗎?來好幾個嘞。有昨天去富錦送咱移民返回來的,那還有哈爾濱來支援的,說是政府特意給調來的,是吧,世存兄弟和學鵬?咱看的那幾個大船都是唄?”

“是,咱在那兒,人家那船上的人不是說了嗎?還有那船站的領導,也說今天,一定要給咱們這些移民都送到富錦去。”俺爹說道。

“這回咱們都放心吧,說是七點半,就開始叫這移民上船了。”世存爺爺說道。

“那兒,孩子他娘,你開始收拾吧,你把倆個孩子的衣裳都穿好,俺把這行李再捆起來。捆起來,啥都收拾好了,在這等著唄。”俺爹說道。

“哎呀呀,哎哎呀,大城市呀,佳木斯啊。北大荒啊,凍俺一宿啊,真夠受啊。”一個年輕人喊道。

“大王二呀,凍的蜷曲著呀,像條狗呀。”那邊有一個年輕人喊道。

“草,你才是狗呢。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