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是比那幾天是賤了。我知道,咋辦呢,賤是賤了。咱這是才來,頭一年趕上這瓜市兒,我問了,這邊隊裡種香瓜子,都是一開園的時候貴幾天,以後還賤。我問一下咱孩子,孩子們,你們是現在吃香瓜子,還是咱等幾天,我是這樣想的,凡是這一年是趕上一個瓜市,就這麼一個季節,你們要是現在就想吃,明天中午,我就給你們上瓜地買去。咱早吃,那就少買點。要是你們說,現在貴,爹,咱再等幾天吧,那就可能賤到一二分錢一斤了,那這買瓜的錢,我就給你們攢著,到時候瓜賤了,咱也花這些錢,那咱就多買幾斤。”

“啊,爹,你說的這個意思就是,咱買瓜吃是指定了,花多少錢也指定了,比如,今年就花三塊錢,早花,瓜貴,也是這些錢,晚花,瓜賤,也是花這些錢了。”大哥問道。

“對呀。咱家是剛來,家是窮點,可咱家大事都辦完了,菜地咱有了,房子,咱也有了。我想了,咱的日子以後和別的人家,慢慢地也就差不多了。今年之所以困難,是因為,咱去年沒領到糧食,顯得困難的要命似的。咱現在快到好時候了,咱再等到今年秋天,隊裡再分糧食,無論他是按照人口分,還是按照工分分,咱都和大多數家差不多了。這樣,他娘,咱也得轉換腦筋了。平時,別人家要吃的,咱也叫咱們的孩子吃點了。比如,現在這幾天,趕上瓜市了,再過一個多月,生產隊里拉粉漏粉了,再等到過年的時候,生產隊里拉豆腐磨,揍豆腐了,那人家買點,那咱也給咱們的孩子買點吃。”

“哎呀,他爹,你的思想轉彎挺快呀。我呀,我就不行了,我還在這一個勁兒地仔細呢。好,你說得行。孩子們,大孩子,家德,二孩子,家林,你爹說話,你們也都聽到了,以後,咱家就按照你爹說的辦。你們說,這兩天要想吃香瓜子,那你爹明天中午,就給你們買去。”

“哦,娘,我也明白了,俺爹說的就是,你要是吃點好東西啥的,你早吃,就不能晚吃,總不能老吃。還一個觀點,就是咱以後過日子,也 和東北人一樣,也隨大流。好,我問老二,二兄弟,咱爹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哦,聽明白了,那兒,二兄弟,咱明天咱還買不買香瓜子了?著不著急吃了?”

“不著急了,等著。咱爹不是打聽了嗎?他們這每年種香瓜子,開園,開始都貴嗎?等到後面,瓜還好,還便宜嗎?什麼黃金道,哈密蘇,那咱還著急幹啥呀?爹不是說了嗎?早吃晚不吃嗎?早晚吃瓜都是花三四塊錢嗎?那咱就等著,隊裡隊長啥時候叫老瓜頭,買一二分錢了,那咱就拿筐去多買一點唄。”

“老二,那不是多買一點的事了,一分二分,那和一開始的五分六分,相比,那要多吃二倍呢。”

俺爹把事說明白了,大家都高興了。第二天,大哥上隊裡幹活,二哥去挖野菜都更來勁了。

時間過得快呀,一晃幾天過去了,已經是8月3號了,三伏天了,隊裡的香瓜子滿地都熟了,隊裡的香瓜子賤了,二分錢一斤了。中午了,俺爹幹活回來了,俺爹進家,都沒顧得停腳啊,就喊上俺大哥,叫俺大哥上鄰居家借兩個大筐,挑著,俺爹又喊著二哥,就上東廧子瓜地了。俺爹領著俺大哥二哥來到瓜地,正趕上老瓜頭摳瓜瓢,甩瓜子呢,老瓜頭說俺爹:小馬呀小馬,你少吃多少瓜呀,你才來,你看人家,都願佔小便宜,不緊不離的就來瓜地轉一趟,鬧兩個瓜吃,哎呀,咱是老鄉,都是山東人,這瓜瓢你就隨便吃吧,不吃也不能當瓜賣了。你在這吃著,我給你摘瓜去。老瓜頭說著就給俺爹摘了滿滿兩大筐,老瓜頭給俺爹說,這筐不用稱,一筐算二十五斤,兩筐算五十斤,實際,這兩筐六十斤也有,我都是這樣算,也不能給你多記呀,給你記賬了。等到年底算賬就是一塊錢。

俺爹,大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