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爹,他給咱啥了?你兒子在這呢?俺來的那年你沒來?咱聽說別的屯子的移民,來了,都給很多東西,咱這大隊就是不給。咱家你兩個兒子去找他們,一趟一趟的去找,那他們就是不給。那是最後找的沒辦法了,才給咱們這一個帶鐵絲子箍,帶扒焗子的破缸。”

“哎呀,她娘,你現在就別說這個了,你說這也沒用了。你叫咱爹吃飯吧。”

“沒用,公家,工作隊的這回來了,要是問起這事來,咱該說的還得說。爹,你看工作隊說的賬目上,那裡有沒有趙再廷家趙再坤家?”

“有,這幾次移民的人都有。人家大隊會計那都有賬目。”

晚上了,小隊來人通知俺爹俺大哥去生產隊開會,俺爹俺大哥都去了。俺爹俺大哥去了,晚上開會很晚才回來,俺爺問俺爹開的是啥會,俺爹說啥會,也是四清會。

“四清會,家德,你們開會,說出來點啥事嗎?”

“說出來點啥事嗎?娘,這回有好戲看了,咱隊劉富有出事了。”

“劉富有出事兒,他能出啥事兒?他當隊長,這幾年都不幹了,他還是咱來的那一年當隊長的?”

“他不幹了,隊裡有賬呀,這回四清工作隊的來了,請倉庫了,一清出事了?庫裡有好多賬目都對不上啊?一出事,保管員有責任呀,人家工作隊的得收拾保管員呀,這一收拾保管員,保管員不幹了,說了,都是劉富有當隊長時候拿的。”

“咿,劉富有,咱來的時候,一看這個人就夠嗆,晚上,經常偷分糧食,偷分糧食,心眼還不好使,今天帶著家,明天帶哪家的,就是不帶咱們後來的。”

“娘,那個他倒沒事兒,他偷分糧食,那個糧食是他秋天在野外藏的,就他自己知道,沒入庫,庫裡保管員那沒賬,會計那也沒賬,這兒工作隊的查也查不出來。”

“那兒,劉富有哪出事了,”娘問道。

“哪出事了,咱來那年之前,他都當一年隊長了。是他當那兩年,私自給人家的東西太多了。這回查出來了,人家工作隊的一找他,他姑娘揭發了,他姑娘說他爹拿倉庫的東西,可沒拿家來,都給他相好的老王婆子鴨子了。”

“啊,那老王婆子,人家給她起個名,叫鴨子,那真和鴨子一樣,那劉富有當隊長那兩年,天天劉富有上隊裡還是上哪去,她就跟著,在劉富有身後跩和跩和的,那可仗義了。劉富有她姑娘揭發他也對,劉富有跟鴨子,她媽叫鴨子氣死了,這是咱隊裡誰都知道的。那劉富有,這回完了,也是自己作的。”

“完了,劉富有,工作隊的說了,開除黨籍了。”

“爹,那保管員,這回也掉蛋了。”

又過了幾天,中午了,俺爹幹活剛到家,趙大爺來了,趙大爺來是從他一隊地裡幹活回來的,來了,說是特意拐到俺家的,俺爺在院子呢,趕快叫趙大爺進屋,趙大說,進屋就不進屋了,下午還得去隊裡幹活,說點事就走。他問俺爹幹活回來沒有,俺爺說俺爹也是剛乾活回來,在屋裡呢。趙大爺一聽俺爹回來了,就趕忙喊俺爹,站在院子就喊了,老馬,老馬,老馬二兄弟。趙大爺喊,俺爺也趕快往屋裡跑,去叫俺爹。俺爹聽到喊聲,緊忙跑了出來。俺爺說你趙大哥找你呢。

“趙大哥找我,在哪呢?”俺爹從屋裡出來,還沒看到人呢,問道。

“在這嘞。”

“嗷。趙大哥,來了咋不進屋呀?”

“不進屋,不顧得,都忙著呢,這幾天我就想來。早上晚上都想來,都沒時間,俺今天這是趕上去北大崗幹活,拐到這兒,你來,我給你說點事兒,說完我就走。“

“說事,啥事兒,這麼急。”

“啥事兒,這麼急,好事。”

“好事,說吧,俺做夢都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