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呀,四哥,那誰來了,學堂來了,武軍爺來了。”陳爺爺說道。

“咿,四哥,這是看這兩天,俺們要走了,都來了。”

俺大爺是來找俺爺和俺爹的,俺大爺,對上黑龍江的事,猶豫不決。有三次了,報名登記,登記去掉;報名登記,登記再找人去掉。去掉了,再找人報名,報名了再去掉。來回反反覆覆三次了。這回看大家都要移民走了,自己又著急了。

俺大爺著急了,又想去了。上午又去魏灣公社報名去了,負責登記的人告訴他晚了,不行了。

武軍大爺來了,他是從河南才回來。回來了,就到魏灣公社去報名了。負責報名登記的人告訴他報名截止了。武軍問給人家報名的說,馬樓成水庫了,黑龍江移民俺在去不成,那不就沒地方去了嗎?人家管報名登記的說,那沒轍,人家,黑龍江的人來了和移民見面見完了,走訪也走訪完了,人家截止了,那誰能有啥辦法。除非你能找到領導 ,叫領導給黑龍江接移民的人聯絡。

武軍為這兒,託人幫著他找了魏灣公社的領導。俺大爺也去了,心思,武軍能說成,就借武軍的光。可惜,魏灣的領導說,截止了就是截止了。你倆一個反反覆覆,一個磨磨蹭蹭。政府是沒法給你們找人家了。除非是誰個人能和黑龍江來接移民的人有關係,自己出面去談。

這武軍和俺大爺,這是沒法子了,想到俺爺爺,在公社幫忙,肯定能和黑龍江接移民的人認識,這兩個人就趕快來找俺爺了。

武軍,俺大爺來了,說了一陣子苦衷。俺爺爺聽了,說管不了。公社的領導那麼大的官,都說沒法子,俺就是個小村子,這個村還成了水庫了。

“哎呀,四大爺,你就別說這個了,你看我多可憐。河南要飯,要來要去,飯越要越難,有很多時候,要了半天,要的飯,還不夠一個人吃的呢。飯要不來,餓的大人有病了,小的孩子餓的也有病了,孩子有病了,還沒錢找醫生給孩子治。俺兩口子眼看著孩子就要完了,再治晚一點,俺那小孩就得死去,沒辦法了,正好,遇到一個家,老兩口,沒孩子,家裡過得還行。他說,我給你拿倆錢,給孩子治病,孩子的病,我花多少錢,我都認可。假設,俺拿錢了,給孩子也請了先生,藥也買了,藥也給孩子用了,孩子的病就沒吃好,那錢算我百花。那是天老爺不成全咱,你搭個孩子,俺搭幾個錢;假設要是咱倆點子好,俺花兩個錢,孩子的病就治好了,那這孩子算咱倆的。”

“那現在這孩子呢,病治好了嗎?”陳爺爺問道。

“病是治好了,人家沒少花錢,得花人家三四十塊。治病的時候,人家又伺候,又給吃的,現在孩子和人家混熟了,和人家親了,等俺回來的時候,那孩子死活不跟俺回來了。”

“咿,這就是命。果然,你給人家生了個孩子。”俺娘說道。

“哎呀,弟妹,這就要了俺的命了。這孩子不跟俺了,俺要回來了,俺家她急得上火了,也得了一場大病,她有病,還給俺下啦夠嗆。這不,為這,俺就回來晚了嗎?”

“哎呀,也是的,你說你這個點子趕得,人家黑龍江的領導來了,這樣見面,那樣宣傳的,還上這住的地方挨家走訪。最後叫咱們簽字,確定。你都沒趕上。”俺爹說道。

“哎呀,二兄弟,俺這就是倒黴蛋,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這不,俺來找俺四大爺來了嗎?俺四大爺,在馬樓當了一輩子村長。這馬樓變成水庫了,魏灣現在,俺這回回來一看,政府改成人民公社了,俺四大爺,公社有事還拽著讓他幫著管事。武軍說道。

“哎呀,”按道道理我就不應該管你們。行啊,看你們這個可憐的樣子,再給你們操一回心吧。我給你們找馬玉新吧。還有你,老大,你真讓我操心,俺就把你和武軍一同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