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影勾勒出的輪廓裡,她清晰的看到他的悲傷和難過,心,也跟著狠狠的疼著,她多想,就這樣上去抱住他,大腦這樣思考時,腳下已經邁開步子。

可是在還未靠近他身形的時候,他低緩而冷漠的聲音緩緩吐出:“明天,去珠寶店,喜歡什麼就選什麼,賬單會送到我的助理手中。”

女子咬緊了下唇,一雙美眸裡含著滿滿的淚水,痛苦的搖了搖頭,才一個月啊,一個月,她就要離開了麼?

“我……不要,可不可以?”低泣的聲音裡是恁多的痛苦和請求。

“隨你。”徐一哲平靜的聲線裡不帶任何情緒,緩緩的轉過身,看著面前梨花帶雨的女子,接著道:“除了這些,我給不了你任何東西。”包括名分,包括她想要延長待在自己身邊的期限。其實,一個月,已經算是久的了,如果不是她纖長高挑的身形,如果不是那頭順滑的直髮,大概一個星期,已是他的底線了。

女子終於絕望,想著方才那樣淺笑吟吟,柔聲低語的樣子難道是幻覺,不然,為何轉眼之間,就又是這樣一幅殘忍的樣子。

她不是傻子,前後所有的事情一一串聯,自然也能明白箇中端倪。突然的,她想知道電話那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是的,那聲溫柔綻開的悠悠,定然是一個女子的名字……

抹去臉上的淚痕,綻開一抹自以為最美的笑容,輕輕說道:“好,明天我會去選珠寶。”她並不是多驕傲而清高,因為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沒有那樣的資本,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麼僅有的利益便是無法捨棄的。

關門的聲音在黑夜裡分外清晰,徐一哲看著重回安靜的室內,頹然滑座到落地窗前,悠悠,他們,都不是你!

你不會哭的那樣嬌柔做作,你只會驕傲的揚起眉毛,你不會怯怯的喚著我徐少,而是一聲又一聲清潤悠揚的徐一哲,徐一哲……

撈過幾櫃上的紅酒,仰首灌一口,涼涼的液體滑過口腔,入了心肺,止不住的嗆咳出聲。

明明只是一杯紅酒,為何卻是那樣的辛辣……

她,又要結婚了,新郎是同一個人,那個明明不是她最先愛上,明明不是她為之遠走天涯的人,卻再一次的,走在了她的生命中,這一次,他徐一哲沒有了僥倖,沒有了落寞,只有無力的傷悲和綿綿的痛楚。

她自小的驕傲和倔強從不容許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決定了,就再不回頭。

也正是因為這樣瞭解她,所以,在知道她同趙子衿離婚後,在聽到她那樣堅定的斷絕了楚傑的一切想往後,他才會那樣的激動而欣喜,就因為篤定的知道,她不會再回頭,所以,趙子衿和楚傑都不會再是她的良人。

可是,這一次,他錯了,錯的徹底,錯估了子衿的堅持,錯估了子衿愛她的心,從來都未輸給過他。

猶清晰的記得那一日,他乘坐的班機抵達米蘭的時候已經是凌晨4點鐘,可是他連酒店都沒有去,就急不可待的到了她的公寓處,抬手摁她的門鈴時才恍然驚覺此時已是下半夜,收回懸在半空的手臂,就那麼靜靜在她的門前等著,直到天色亮起,可是摁了許久的門鈴都未得到回應,撥她的手機先是無人接聽,而後提示關機,等待的心變得焦灼,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那個號碼,得到的是一聲又一聲冰冷的: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從日出到日落,直到手機提示需要充電的時候,終於,那邊傳來了她低緩而疲憊的聲音,吐出的話語卻將他的心在那一瞬瑟瑟顫抖。

縱然她給了他微弱的希冀,縱然她說徐一哲,我會回米蘭,可是再多的縱然也改變不了上天註定……

她說:徐一哲,我們,分手,好不好?

他回答她:好!

其實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