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我不是娘。”卡西迪奧認真地解釋著,可惜,他忘記了,用在那裡的“娘”,它其實就是個形容詞。“我們全家也不是娘。”

“對,你們全家都是天頂星人,要不要我給你唱一首‘可曾記得愛’。”蘇靜華真想將卡西迪奧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可是看著護士陪伴著腦袋上纏著繃帶的顧幻璃走了出來,她的心又在剎那間變得柔軟。“要不要去我的辦公室休息一會兒?”

黑髮靜靜地垂在肩頭,小而細瘦的稚氣臉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宛如雛鳥般惹人憐愛,顏色異常地蒼白,卻襯得那雙眉眼更加烏亮。顧幻璃回頭會護士甜甜的一笑,然後將手交到卡西迪奧的掌中。她輕聲問道,“算心理治療麼?”

蘇靜華哭笑不得的看著顧幻璃,耳邊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仰起頭時,蘇靜華忍不住笑出來,她用下巴比了比來者的方向,揶揄地說道,“你希望算還是不算?”

顧幻璃的柳眉微微皺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了,她抽回被卡西迪奧握在掌心的心,小心翼翼地靠在蘇靜華的身邊,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她的白袍,不必哀求,這副羸弱的模樣已經讓所有人心疼著。

“小璃。”顧天熙伸出手輕撫著顧幻璃白瓷一般的臉,眼中有些惱怒。對於讓妹妹去參演電影,他並不後悔,顧天熙生氣地只是她從來不會照顧自己。這樣,若他將她送出國,若是他不在她的身邊,豈不是日日要為她那執拗的性子擔憂。

“哥——”顧幻璃撲到顧天熙的懷裡輕輕喊著他,就像一隻被人扯斷翅膀的小鳥一樣脆弱。唯有在哥哥身邊,才會讓她覺得旋轉,旋轉,甚至連和煦的陽光都灑落在童話一般的幻境中,優雅而濃烈地釋放著依戀,震顫著生命。

“你答應過我什麼?”顧天熙看著玻璃娃娃一樣的妹妹,只想擁她入懷,好好珍惜著。抬手抹去顧幻璃眼角的淚水,俯身吻上她額頭的白色繃帶,雖然濃重的藥味讓他心煩的蹙起眉,但是,眼中卻滿是憐愛。

蘇靜華偷偷推了推身邊的卡西迪奧,這個老外,雖然長得勉勉強強,個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呆。聽說他現在是顧幻璃的私人家庭教師,看來,這對兄妹的分別之期已經不遠了。

“蘇醫師,小璃今日的心理治療就免了,下週,照常進行。”顧天熙打橫抱起妹妹柔軟的身體,看了眼蘇靜華身邊的卡西迪奧,“替我轉告夜,小璃今日留在顧家老宅。”說完,從容而優雅地抱著顧幻璃離去。

回到車上,顧天熙習慣地攬著顧幻璃,讓她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半晌之後,淡淡的聲音在顧幻璃的頭頂響起,“光華內斂是好事,但是,你可以有千百種方法躲開那個水杯,為什麼要呆呆地挨那麼一下。”

嗅著哥哥身上與夜完全不同的冷香,顧幻璃的嘴角擒著淡淡笑意,“因為,我以為哥哥會拒絕我任性的要求呢。”

顧天熙眸光深沉的看著顧幻璃,手緊緊制住她的下巴,厲聲道,“在夜那裡不好麼?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法來見我。”

“哥哥一定知道我和夜在外面受到襲擊了。”顧幻璃凝視著顧天熙的眼眸,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眨眨眼,不明白為什麼眼前模糊一片。她只是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薄唇咬得慘白,“那麼,哥哥你呢,是不是也遇到危險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生活在你刻意營造的安全之中?”

顧天熙帶了些微涼意的修長手指溫柔撫上她的眼瞼,摘下一滴晶瑩。顧幻璃才發現自己流淚了,自從遇到刺殺之後,她的心一直揪著,每天晚上,她總會夢到從前,夢到她自己伸出手卻難以觸及他。看著她憂傷中帶著無助的水眸,顧天熙嘆了一口氣,然後輕笑道,“為了見我,哪怕腦袋上頂一個大窟窿,哪怕臉上留下疤痕,也在所不惜?”

“是。”任淚水劃過面頰,沾溼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