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冷冽的寒風捲著地上的冰雪。

夜幕降臨,卻沒有看見有幾家燈火長明。周任時隔多年再次回到故土,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之上,感覺到的不是回家的氣息,而是沒有半分人氣。

他在牆角看到了一具已經被冰封多年的屍體。

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他繼續走著,越是靠近家門,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母親!妹妹!”周任走進家門,在空無一人的院中喊道。

然而並沒有人應答。

一間房中傳出了東西落地的聲音,周任聽聞,急忙走進了那間房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女子裸露在外的軀體。

女子一臉麻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滿是被人蹂躪的痕跡。

她恍若死物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看向進來的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任心如刀絞,那熟悉的眉眼在離家的這些年,曾多少次出現過在他的夢中……他已經記不清了。他急切地盼望著與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相會,卻沒成想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雪神在外面的牆頭上站著,看到有人從周任家裡的窗戶逃了出來,身上一股腥臊之氣。

他素來是不管那些閒事的。

不過他對周任這個人還有幾分興趣,於是凍住了那個人的雙腳,將他送到了周任所在房子的門前。

周任把自己遍體鱗傷的妹妹安頓好,出來看到了雪神,以及被雪神身上的寒氣凍得不停發抖的男人。那男子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雙腳齊踝被凍了下來。

“這是方才從你家跑出來的……”雪神的話還沒說完,周任便一刀捅進了那男子的胸膛。

雪神沉著雙眸,後退一步,免得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那男人口中唸叨著求饒的話,周任已經恨到了極點,根本沒有理會他說了什麼,一刀接著一刀,接連砍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慘叫不斷,在地上徒勞地掙扎著。

直到男人死去,周任手中的刀也沒有停下。

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幾近喪心病狂地瞪著眼睛。

雪神看著他良久,悄然離開。

山巔之上,雪神看著邊境處的一座房屋。

十幾年前。

那裡總會有裊裊炊煙冒出來。

裡面住著一個女子,和一個老人。

那女子看到他之後不會驚慌失措地躲開,而是會帶著新奇的目光看著他,叫他……

“雪女。”

雪神向身後看去。

沒有人。

只有呼嘯而過的風雪。

可人子的壽命是如此短暫,又是如此多變。

一場疫病,邊境的所有人都死了。

只剩她奄奄一息地活著。

見到他之後,眼中沒有了那新奇的光澤,只是一望無際的痛苦。

“求你……”

她只求一個解脫。

他給了。

-

這裡只剩了幾戶住戶。

周任好生照顧了妹妹幾日,待她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便牽出一架馬車來,拿上乾糧和盤纏,揹著妹妹和母親的靈牌上了馬車,打算去王城告訴王室自己在黑水之地的所見。

這樣便可以讓善地的所有人子搬到黑水之地居住,不必再受飢寒交迫。

他的父親周應也是王室派下來的一員老將,而他姑且也是受王室之命繼承了自己父親的位置,見王一面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他如願進入了宮城,但在進入王城之時便被攔住了。

“我是周將軍周應之子,十幾年前奉命去尋找黑水之地,現如今已經找到,特來此彙報王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