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群眾呀?毛主席還叫你和群眾打成一片嘞。”爺爺一說,倆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好,打成一片好。你是村長,你又是黨員,你呀,就是我們工作隊聯絡群眾的橋樑,紐帶。上級什麼工作,有什麼政策,有什麼事兒,我都得找你,你呢,都得去給我組織呀,組織起來開會,那兒,我們呢,就是政策的宣傳員,講解員。我說的對吧?”張隊長說道。

“對,你說的對。哎,你要睡覺,我得趕快給你安排個地方呀?你看你想上哪兒,上誰家睡去呀。”爺爺問道。

“上哪去睡,哪都中,有個地方就中,我們不挑。工作隊嗎?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享受的。”

“那兒,那今天,天時候也晚了,我也不給你找地方去了,你就跟著我在我家草攔子,東下屋睡吧。這樣,明天早上,還在我家吃飯,我也不用出去給你派飯了。”

“那兒。這兒。,中,太好了。”

“太好了,不太好了,你是知道的,我家的條件呀,就是這樣,屋子不多,就那麼兩個堂屋。原來我和我家裡住東堂屋,孩子們都住西堂屋。俺家在的時候,俺家三個兒子,大的,二的都結婚了,小的,小三在外地,在棗莊煤礦下井嘞,俺倆閨女也都出閣了。等著俺家裡死了,大兒子大兒媳婦吵著要分家了,那分就分吧,人家好說嘞,樹大分枝嘞,蜜蜂多了還得分窩嘞。就這樣,堂屋,我給大兒子一個,二兒子一個,我呢,這一天的,上面叫我在村裡管點事兒,那我就有時候不在家,那我一個人就在這下屋住吧。住下屋,那個時候,這外邊就是牛棚。我住的這個下屋,一面搞鍘的餵牛草,一邊我住。”

“哎,管哪住呢,老哥,你一個人。住哪還不是睡覺呀。”“就是那麼回事嗎?”爺爺說著就領著張隊長來到了下屋,草攔子。

“哎,我也是這樣想的。住著,太太平平的,也不像打日本那樣,兵荒馬亂的,我就意足了。來吧,你往裡來,慢慢的走呀,我這也沒油燈,平時,我一個人也不用燈。咱倆就摸著睡吧,你在那裡邊,我在這外邊。”

“好,好好好。啥裡邊外邊的呀,老哥,對我來說,睡覺,也是有個地方躺著就行了。我這是當兵了,當兵跟著共產黨打仗,打了五六年仗,打贏了,在我轉業的時候,國家給我留下了,讓我在縣裡當個了正式工人,在曹縣當工人,我也很意足了。這又給我抽出來下鄉,當工作隊。要不,我不去當兵,現在在家,在我們張莊村,也是個農民。現在,我是沾了共產黨的光了。”

“你沾了共產黨的光了,你還記得。你的思想覺悟還是很高的。可有的人啊,我不是跟你說,當了幹部,當了官就忘了老百姓了。”俺爺爺說道。

“忘了老百姓,那不行啊,老哥,那樣,那人就要犯錯誤了,咱要記住五一年三反運動啊,那是吧,我沒記錯吧?那是在河北查出來的劉青山張子善吧,那兩個人是國家高階幹部呀,貪汙國家的錢了,叫國家給槍斃了。”張隊長說道。

“那呀,張兄弟,你可不能犯那樣的錯誤呀。我看了,你丫根就不是那樣的人。”俺爺爺說道。

“啊,老哥呀,你說的不對,不是我不是那樣的人,人的思想是會變化的。人的慾望是隨著身份,環境變化而變化的。”

“那還不是在自己嗎?我說的不好聽點,那劉青山,張子善,他身份提高了,那是國家給他提高的,提高了,國家是叫你為人民服務的,不是叫你來享受的。你是有權了,國家也把錢交給你了,那是叫你為國家,為這老百姓辦事嘞,那不是給你自己嘞。我說這兒,你信不?張兄弟。”俺爺爺說道。

“對,對對對。你說這太對了。你說這兒,我就想起了明個,就像明個事兒吧,公社叫信用社給咱村子貸款了,是叫那兩家買牲口嘞,不是給咱嘞嗎?